第三百七十章 银子 (第2/3页)
瞧着陈斯远。
陈斯远心下不安却面上不显,过得须臾廖世纬才道:“如此也好,你已与林家孤女定下姻缘,也无需旁的助力。”
陈斯远暗自舒了一口气,抬首为难道:“老师也知,贾家乃是高门大户,寻常媒妁只怕不好登门,学生正不知求何人登门说媒……这个……”
廖世纬笑道:“这有何难?待选定吉日,让你师母登门说项便可。”
陈斯远大喜过望!廖世纬乃是正三品的侍郎,师母是正三品的淑人,有其登门说媒自然是万无一失。
当下师徒二人其乐融融,廖世纬留了陈斯远一道儿用午饭,又请出其妻侯氏厮见。
陈斯远这才得知,师母出自嘉定侯氏,乃是江南绵延两朝的名门望族。席间廖世纬提及说媒之事,侯氏笑着不迭应承,言谈之间很是跃跃欲试。
陈斯远心下大定,不觉便多吃了几杯,熏熏然留在客房小憩了一番,这才别过老师,施施然离了廖府。
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,陈斯远原本只是熏熏然,谁知出来迎面风一吹,立时头疼欲裂。待回返清堂茅舍,饮过醒酒汤便卧床歇息,也不知日间所饮菊花白陈了几年,陈斯远只觉昏头涨脑,不觉便酣睡过去。
香菱、红玉、五儿几个自是忧心不已,盖因从未见过陈斯远醉的这般厉害,于是三人轮流看顾,自不多提。
谁知正轮到香菱照料陈斯远,便听得外间略略喧嚷,旋即红玉引着凤姐儿、平儿入内,红玉就道:“可是不巧了,我家大爷今儿个去拜师,席间多饮了几杯,回来就睡下了。”
凤姐儿这几日一心扑在贾蓉身上,连与王夫人斗法都抛诸脑后,自是无暇关心大观园中情形。听闻陈斯远拜师,凤姐儿顿时纳罕着笑道:“诶唷,远兄弟拜师了?却不知拜了哪位大儒为师?”
红玉笑道:“听大爷说,乃是当朝户部左侍郎廖大人。”
凤姐儿立时赞叹道:“户部侍郎可是正三品的高官!廖世纬……好似还有个堂兄,前一阵外放了云贵督抚的缺儿?”
红玉眯眼笑着说:“这就不知了,大爷也没提过。”
凤姐儿自顾自落座,隔着珠帘往内中扫量一眼,内中正为陈斯远擦拭额头的香菱赶忙起身笑着一福。床榻撂下了帷帐,瞧不清内中情形,只隐约听见些许细碎的鼾声。
凤姐儿也朝着香菱点点头,扭头与红玉笑着道:“我便说远兄弟是个有福气的,莫小看正三品的侍郎,要紧的是年纪。我依稀记得廖大人年不过不惑?如今就是正三品的高官,焉知来日不会登阁拜相?”
顿了顿,又与身旁平儿说道:“这外头都说女子嫁人乃是二次投胎,岂不知士子拜师也是一般无二?都道阁老贵重、权势滔天,岂不知这内阁中的阁老也分作三六九等?
再者说了,阁老上头还有圣人呢,若是哪一日阁老惹了圣人不痛快,说不得连带阁老的弟子也要吃了排头。还是这正三品的侍郎好,又是户部要职,远兄弟来日中了皇榜,定会得其照拂。”
红玉陪笑道:“还是二奶奶见识广,我只替大爷高兴了,倒是没想过旁的。”
凤姐儿笑着乜斜红玉一眼,打趣道:“你啊,也是个有福气的。”扭头又与平儿道:“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?真真儿是有福之人不用求。”
平儿不迭笑着点头,也赞叹道:“你是不知,我们奶奶隔三差五就感叹,说错非迟了一步,总要将你调在身旁听用。如今得知你过得好,奶奶倒是不好横插一杠了。”
凤姐儿早说过赞许红玉之语,饶是红玉这会子也红了脸儿,赶忙奉茶伺候,笑着道:“二奶奶、平儿姑娘快别夸了,夸得我都不知说什么好了。二奶奶请用茶。”
凤姐儿笑吟吟啜了一口,红玉见其东拉西扯也不急着走,便知其此番是寻陈斯远有事儿。略略思量,红玉就道:“大爷醉酒,怕是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,奶奶的事儿若是能说,不妨与我说说?”
凤姐儿笑容更盛,便说道:“听闻远兄弟弄出了个神药,专治高热不退、伤口溃烂?”
见红玉点头,一旁平儿就道:“我们奶奶是寻远大爷求药来了……东府小蓉大爷回程时赶得及,不小心伤了胳膊,原本是小小一条口子,胡乱缠裹了也没当回事。谁知这会子拆开纱布一瞧,内中创口却溃烂发炎了,这会子时不时就高热不止。”
红玉早得了陈斯远吩咐,四下亲戚乃至管事儿的来求药,只管结个善缘就好。于是笑道:“原来如此,那二奶奶稍等,我先取了两瓶来,若不够用,二奶奶只管打发人来取便是。”
凤姐儿笑着应下,目视红玉往书房而去,不一会儿便取了两枚用胶乳塞子封了口儿的玻璃瓶来,玻璃瓶中满是黄褐色液体。
平儿接过药瓶,凤姐儿又与红玉略略契阔,念及贾蓉的伤口,这才起身离去。主仆两个出了清堂茅舍,便从东角门进了宁国府会芳园。
自有宁国府婆子来迎,凤姐儿却摆摆手,也不用婆子引路,只领了平儿往前头而去。
路上,平儿便低声说道:“奶奶,远大爷拜了个侍郎做老师,料想即便明年恩科不中,后年下场也必有斩获。”
凤姐儿心下有些凌乱,有道是人比人得死、货比货得扔,贾琏痴长了陈斯远十岁,如今一事无成不说,每日家就只知做些没起子的事儿。
前番偷娶张金哥,凤姐儿大闹了一场,本道贾琏纳了妾室从此就能安稳下来。谁知那张金哥性子极为刚烈,素日行事比凤姐儿要是正经,惹得贾琏好生无趣,自此依旧流连秦楼楚馆、勾搭东西二府媳妇子。
昨日因着贾蓉之事,夫妻二人好不容易同床共枕,凤姐儿却想起过往种种,很是没给贾琏好脸色。那贾琏也脾气见长,三句话不对,抱了枕头就去了前头书房。
凤姐儿气得垂泪一场,想起贾蓉伤情,早间又打发平儿去请,想着央贾琏去求陈斯远讨药。谁知才不到辰时,那贾琏就随着贾珩不知所踪。
没奈何之下,凤姐儿只得自个儿与平儿来求陈斯远。
凤姐儿腹诽之余,又想起陈斯远先前所说子嗣之事,顿时暗咬银牙满面寒霜。
平儿察言观色,也不知方才那句话怎么就招惹了凤姐儿,顿时讪讪不敢再言。
待出了会芳园,凤姐儿方才回过神儿来,说道:“个人有个人的缘法,远兄弟本就才情卓著,得高官青睐也在情理之中。往后咱们勤走动着,说不得来日就能求到远兄弟呢。”
平儿这才舒了口气,笑着道:“自打远大爷进了荣国府,奶奶就对其照拂有加,来日远大爷发迹了,单冲着奶奶的照拂也定会回报一二。”
凤姐儿笑笑没言语,不一刻到得贾蓉院儿前,抬眼就见婆子来来回回急切奔走,凤姐儿唤住一个问询,那婆子便说贾蓉又高热不退,连宫中御医也束手无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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