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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七十章 银子

    第三百七十章 银子 (第3/3页)

  主仆两个对视一眼,当下再没旁的话儿,急急进得内中,命太医给人事不知的贾蓉灌了药,直到入夜时高热渐褪,这才回转荣国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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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却说转过天来,天色方明陈斯远便早早醒来。许是这一觉睡饱了,陈斯远只觉精力十足。又见身旁只陪着个香菱,少不得情炽高涨,揽在怀中好一番轻薄。

    香菱迷迷糊糊中逐渐苏醒,见作怪的乃是陈斯远,顿时嗔怪几句,随即便水顺推舟依其施为。

    昨夜柳五儿便宿在暖阁里,因其与柳嫂子乃是母女,素日里取食盒的差事便落在五儿身上。此时将近卯时,柳五儿本就要醒,朦胧中便听得千样哼呼自床榻上传来。睁开眼来便见一只菱脚探出帐幕,柳五儿眨眨眼方才反应过来内中是个什么情形,免不得面红耳赤,又蒙了被子偷眼观量。

    却说红玉一直挂心陈斯远,清早起来便打发芸香去小厨房吩咐熬一碗醒酒汤来,随即又吩咐粗使丫鬟四下洒扫。

    眼看临近卯时,红玉见正房还是没动静,不由得心下大奇。心道香菱看顾着自家大爷,起晚些还有情可原,为何五儿这会子还不见起身?

    红玉纳罕之下,悄然往正房寻来。推门绕过屏风,忽而听得内中旖旎之声,再隔着珠帘扫量一眼,红玉顿时红着脸儿暗啐一口,心道五儿素日里瞧着矫揉造作的,不想到底还是被大爷勾搭着与香菱厮混在了一处。

    红玉赶忙悄然退出,与粗使丫鬟吩咐了,只说陈斯远宿醉不起,香菱、五儿还在照料着,自个儿则去了小厨房提了食盒回来。

    直到卯正过半,正房门方才打开,便见香菱容光焕发地挪步出来。

    到得西厢里见了红玉,眼看其满面揶揄之色,香菱便红了脸儿道:“大爷才醒,说是饿了,问食盒可取回来了?”

    红玉立时打趣道:“也不知大爷昨儿个饮的什么酒,睡了七八个时辰不说,连桩功都不习练了。”

    香菱哪里肯依,上前与红玉嬉闹了一场,这才提了放在熏笼上的食盒回转。

    正房里,五儿因身子单弱,这会子不堪挞伐正躺在床榻上回气儿,陈斯远神清气爽,自个儿换过了衣裳,正思量着下一步如何作为。

    这成婚可是大事,如今差了许多银钱,只怕燕平王哪里不好说话,即便是拆借也借不了多少。反倒是薛家将大笔银票存在自个儿处,不若与薛姨妈说道说道,先行挪用个三万两出来,待过后再逐年偿还。

    如此说来,今日须得去见见薛姨妈。另则,前一回说三日后给燕平王回信儿,陈斯远故意拖延了几日,却不见燕平王打发人来催,陈斯远情知自个儿拿乔不可太过,少不得今日要登门献策。

    还有那鱼腥草素营生,方子早就给了,也不知丁道隆那大太监操办的如何了。

    思量着,香菱提了食盒入内。先行伺候着陈斯远束发,又打了水伺候其洗漱,这才铺展了食盒伺候其用饭。

    这会子柳五儿回过气儿来,哼哼着起身却步履艰难。陈斯远便吩咐道:“时候不早,你们也快去用早饭,我自个儿有手有脚的,哪里用得着这么些人伺候?”

    香菱、五儿一并应下,转头儿便让红玉入内伺候。

    那红玉伺候时一直瘪着嘴,脸上故作幽怨嗔怪之色。陈斯远嬉笑着哄劝了一番,又扯过来略略轻薄,红玉便笑着将此事揭过。

    红玉一向有眼色,既不一味顺从,又不曾一味犯小性儿,偶尔吃味倒是让陈斯远愈发怜爱。

    待用过早点,陈斯远便道:“你近日一直往缀锦楼走动,可是拿定了心思要去二姐姐处?”

    红玉实话实说道:“原以为林姑娘处是好去处,谁知老太太打发了鸳鸯来。她既来了,哪里还有我存身之所?”

    陈斯远琢磨了下,便透露口风道:“司棋近来大抵要离府,你若有心,我便让二姐姐将你调拨去缀锦楼。”

    司棋要走?虽不知缘由,红玉却欢喜不已。可听了陈斯远后头的话,立时蹙眉道:“大爷又浑说,我若去了,大爷房里岂不是少了人伺候?”

    攀上二姑娘是要紧,可也不能留给旁的小蹄子可乘之机。

    陈斯远便笑道:“我身边儿还有香菱、五儿呢。”

    红玉眉头不展道:“香菱万事不关心,整日介往潇湘馆去学作诗;五儿本就娇弱,连呵斥粗使丫鬟都不敢,这两个哪里管得了事儿?”

    陈斯远一琢磨也是,便思量道:“实在不行,我让晴雯过来也是一样。”

    红玉眨眨眼,顿时没了话儿。晴雯可是陈斯远的心头好儿,红玉自知姿容比不上晴雯,且晴雯性子骄纵,有其看顾着,旁的小蹄子也别想近大爷的身。

    因是红玉便笑着道:“若是如此,我全听大爷吩咐。”

    陈斯远点点头,说道:“司棋离府也不是三五日的事儿,等定下来再说。”

    红玉颔首应下,这才说起昨日其酣睡时,凤姐儿来讨鱼腥草素的事儿。

    陈斯远听得心下大奇,问道:“莫不是珍大哥又动了家法?”说罢又自个儿否了,道:“不对,即便挨了板子,也没有这么快伤口发炎的……贾蓉在南边儿到底惹了什么事儿?”

    红玉察言观色,当即小意道:“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,不若让芸香扫听扫听?这妮子也不知怎么与会芳园的丫鬟混了个脸儿熟,时常便去会芳园耍顽。”

    陈斯远愕然不已,心道芸香简直就是天生的探子啊,单是这一手四下都吃得开的本事,就让大多数人望尘莫及。

    颔首应下,待用过一盏杏仁茶,陈斯远换过衣裳,交代一声儿便自行出门而去。这日要去薛家老宅见薛姨妈,陈斯远便点了小厮庆愈随行,又往前头借了马匹,先行起码到得能仁寺左近,寻了一家南货铺子抛费三百五十两银子买了一斤上品血燕,这才折返往外城薛家老宅而去。

    闲言少叙,巳时两刻到得薛家老宅,因陈斯远与宝钗之事早已人尽皆知,又因薛蟠横死耽搁了,是以薛家仆役虽殷勤有加,却不敢直呼‘姑爷’,当下便有婆子嚷嚷着‘远大爷登门’,一径报到内中。

    待陈斯远到得垂花门前,早有同喜候在门后,引着陈斯远往正堂而去。

    少一时,陈斯远绕过屏风进来,却不见薛姨妈端坐堂中,又听闻西梢间里作呕声不绝,禁不住挪步过去观量,便见同贵捧着个痰盂,薛姨妈正干呕不止。

    陈斯远一时进也不是、退也不是。待过得半晌,薛姨妈止住干呕,又含了一枚杏子蜜饯,摆摆手道:“你们且把着门,我与远哥儿说几句话儿。”

    同喜、同贵垂首应下,闷头退出梢间里,果然守着正门不让人搅扰。

    陈斯远挪步到得近前欲言又止,薛姨妈抬眼白了其一眼,说道:“本就遮掩不住,你这会子怕个什么劲儿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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