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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七章 鲁子敬的使命

    第五十七章 鲁子敬的使命 (第3/3页)

公早有明言,愿与吴侯永结盟好,共扶汉室,划江而治,各安其境。只要吴侯谨守臣节,安分守己,不包藏祸心,不暗中资助叛逆,我天兵所至,对江东秋毫无犯,此诺,天地共鉴。”他先是给出了一个看似美好的承诺,随即语气陡然转冷,如同冰棱裂开,“但——若有人不识时务,企图螳臂当车,逆天而行,或与夏口伪逆刘琦、刘备暗通款曲,提供钱粮兵马,以为奥援……那么,王师雷霆之怒,顺流东下,恐非江东水乡之柔橹所能承受之重。届时,玉石俱焚,悔之晚矣。还望子敬兄,将此言,一字不差,转达吴侯。”

    鲁肃听着诸葛亮这番绵里藏针、软硬兼施的话语,心中凛然,背后不禁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。诸葛亮和郭嘉,一个理性剖析、占据大义名分,一个犀利直白、撕破伪装,两人配合默契,一唱一和,将刘湛方面的立场、底线以及潜在的威胁,清晰地、毫不掩饰地摆在了台面上:荆州我要定了,这是我的核心利益,不容置疑,你孙权最好乖乖待在江东,别动什么歪心思,否则,下一个目标就是你。

    他深吸一口气,知道空谈大义、互相指责已然无用,必须拿出更实际的东西,或者至少试探出对方是否留有转圜的余地。他转向刘湛,神情更加郑重,甚至带上了几分恳切:“魏公,吴侯绝无与天兵对抗之意,此心,日月可鉴。然,魏公明察,刘备虽势微力孤,然其人身负枭雄之姿,坚韧不拔,更有关羽、张飞等万夫不当之勇为辅,绝非易与之辈。刘琦虽弱,然其据有江夏水军之利,熟悉地理,急切之间,恐难一举平定。若战事迁延,陷入胶着,岂不空耗国力,徒令两岸百姓受苦,亦恐予北方残敌以可乘之机?”

    他仔细观察着刘湛的脸色,继续抛出他此行的另一个重要目的,或者说,是一个为江东争取时间和利益的试探:“肃,人微言轻,然斗胆在此,愿为魏公与夏口之间,做个调停之人。或可劝说刘琦、刘备,认清形势,交出部分兵权,让出江夏若干城池,由魏公派遣信任官吏接管,以示归顺诚意。如此,既可免动干戈,生灵涂炭,亦可全双方之颜面,使魏公兵不血刃,得江夏之地,岂不两全其美?吴侯亦愿为此事,从中斡旋,以表诚意。” 这是他抛出的一个看似“双赢”的提议,实则暗藏玄机,旨在延缓魏军攻势,为江东调整战略、甚至暗中支持刘备争取时间,同时也想看看能否在江夏的利益分配上分一杯羹。

    刘湛闻言,先是微微一怔,随即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,竟忍不住放声哈哈大笑起来,那笑声洪亮而充满霸气,在宽阔的军帐中回荡,震得烛火都为之摇曳,也让鲁肃的心猛地一沉。

    笑声渐歇,刘湛目光如冷电般射向鲁肃,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与决绝:“子敬先生,你的这番‘好意’,孤心领了。但,”他声音陡然转厉,如同金铁交鸣,“孤亲统大军至此,陈兵江畔,并非是为了与刘琦那个懦弱小儿、刘备那个屡败屡逃的丧家之犬谈判!更不需要任何人的调停!孤要的,是整个荆襄九郡,完整地、彻底地纳入朝廷直接管辖,不容任何折扣!刘备,必须为他屡次三番的抗拒、为他收买人心的伪善,付出应有的代价!至于孙权……”

    他身体微微前倾,那股久居上位、杀伐决断的强大气势如同实质般压迫向鲁肃,一字一句,清晰无比地说道:“告诉他,老老实实,做好他自己的吴侯!治理好他的江东六郡!荆襄之事,乃大汉内政,不劳他一个外姓藩镇费心!若他真有心为汉室分忧,为天子效力,”刘湛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,“不如好好想想,如何整顿江东兵马,囤积粮草,以备将来……与孤会猎于江湖,共伐南方之不臣!”

    他刻意在“共伐不臣”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,充满了暗示。这“不臣”可能指的是更南方的交州士燮,益州刘璋,汉中张鲁,但听在鲁肃耳中,更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警告和未来可能指向江东的威胁。

    鲁肃被刘湛这毫不掩饰的霸气、强 硬的态度以及那隐含锋芒的话语震得心神俱动,脸色微微发白。他知道,自己所有的试探、所有的斡旋努力,在对方绝对的实力自信和清晰的战略目标面前,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。所谓的“调停”根本是痴心妄想。刘湛的决心,远超他和他主公孙权的想象。

    “魏公……”鲁肃张了张嘴,还想做最后的努力,或许是想再强调一下孙刘联合的潜在威胁,或者试图缓和一下这彻底僵住的局面。

    但刘湛已经失去了耐心,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,直接打断了他,语气不容置疑:“子敬先生远来辛苦,江上风雨侵袭,想必也乏了。先在营中好生歇息吧。孤军务繁忙,江东之事,已有定论,就不多陪先生叙话了。”他转向荀衍,“文若,代我好生招待子敬先生,一应所需,不可短缺。”

    这便是直接送客了,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。

    鲁肃知道大势已去,再多言无益,反而可能自取其辱。他心中暗叹一声,只得再次躬身,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与沉重:“肃……告退。谢魏公……款待。”

    看着鲁肃在荀衍的陪同下,那略显落寞的背影消失在帐帘之外,郭嘉才优哉游哉地又抿了一口酒,咂咂嘴,笑道:“这鲁子敬,倒是个实诚君子,品性敦厚,眼光也还算长远,知道江东独力难支,总想搞合纵连横那一套。可惜啊,跟了个年纪轻轻却心思深沉、顾虑重重的主公。孙权派他来,无非是投石问路,既怕咱们吞了荆州后揍他,又舍不得可能从荆州捞到的好处,还想端着汉臣的架子。如今路探明了,前面是铜墙铁壁,油盐不进,我估摸着,他回去跟孙权一禀报,那碧眼儿怕是更要抓耳挠腮,晚上睡得更加不安稳喽。”

    诸葛亮脸上却并无太多轻松之色,他沉吟道:“奉孝兄莫要小觑了鲁子敬。此人见识不凡,胸怀大略,其‘联刘抗曹’,以保江东的战略构想,虽未在此次明言,但必是其始终坚持的核心之策。此次与我交涉不成,未能延缓我军攻势,反而见识了我方的决心与实力,孙权在其劝说下,很可能会放下犹豫和矜持,加快与刘备的接触甚至结盟的步伐。主公,鲁肃此行,如同敲响了警钟。我们需做好万全准备,应对可能出现的孙刘联手局面。夏口之战,宜速不宜迟。”

    刘湛冷哼一声,眼中寒光闪烁,没有丝毫畏惧,反而充满了挑战的欲望:“联手?不过是各怀鬼胎的乌合之众!刘备穷途末路,孙权首鼠两端,纵使联合,又能迸发出几分力量?在绝对的实力面前,任何看似坚固的联盟,都不过是沙土之墙,一推即倒!传令下去,各营加紧备战,斥候严密监控江东方向任何异动!待文聘水军一到,稍作休整与磨合,立即对夏口发动总攻!我要在孙权那小子彻底下定决心、伸出他那犹犹豫豫的手之前,先以雷霆万钧之势,敲掉刘备这颗卡在喉咙里的钉子!让他知道,谁才是这长江之上,真正的主宰!”

    帐外,秋雨依旧淅淅沥沥,没有停歇的迹象,仿佛在为大地上即将到来的更大风暴做着无言的铺垫。鲁肃在荀衍的安排下,住进了一顶单独的营帐。他站在帐口,望着眼前绵密无尽的雨幕,以及雨幕后方那完全朦胧、却又能感受到其庞大压力的长江对岸——岌岌可危的夏口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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