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七章 鲁子敬的使命 (第2/3页)
力汇合之后,我军当务之急,并非是立刻发动总攻,而是需要一段时间进行磨合,步水协同,熟悉新的指挥体系。在此期间,可设法运用谋略,调动夏口守军,或诱使其离开坚固的水寨,寻机在更有利于我的野战水域中歼灭其主力;或可施以火攻、断其粮道、离间其内部等计策,迫其不得不出寨决战,从而以较小的代价,达成战略目标。”他的思路清晰,始终着眼于以智取胜,减少伤亡。
就在几人深入探讨后续具体方略时,帐外忽然传来侍卫清晰而略带急促的高声禀报:“启禀主公!营外巡江斥候抓获一叶试图靠近我水寨的扁舟!舟上仅有三人,为首的是一位中年文士,自称乃东吴参谋校尉鲁肃,字子敬,奉吴侯孙权之命,特来拜见魏公!”
帐内原本专注讨论的气氛顿时一静,落针可闻。只有炭火偶尔的噼啪声和帐外淅沥的雨声清晰可辨。
刘湛眼中精光一闪,与坐在下首的诸葛亮、郭嘉迅速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、尽在不言中的眼神。该来的,终于还是来了,而且比预想中或许还要快上几分。孙权,果然坐不住了。
“鲁子敬?”刘湛嘴角微微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,那弧度中混合着审视、玩味与一丝掌控局面的自信,“孤久闻其名,乃江东有名的敦厚长者,诚信之士,深得孙权倚重。没想到,这位碧眼儿的动作倒是不慢,鼻子也灵得很。请他进来吧,吩咐下去,以礼相待,不可怠慢了这位江东使者。”他特意强调了“以礼相待”和“使者”二字,既展现了气度,也定下了此次会面的基调。
“诺!”侍卫领命,快步离去。
帐内几人迅速调整了坐姿和表情,收敛了方才讨论军务时的随意,显露出符合身份的威仪与沉稳。空气中弥漫开一种无形的、属于外交博弈的紧张感。
不多时,帐帘再次被掀开,带着一股潮湿的雨气和江风的寒意。一名中年文士在两名侍卫的“陪同”下,步履沉稳地步入大帐。此人年约四旬,身材中等,面容敦厚温和,目光温润而富有智慧,颌下三缕长须梳理得一丝不苟,显露出严谨的个性。他身着江东士人常见的青色布袍,因冒雨乘舟,衣袍下摆和肩头已被雨水打湿,颜色深了一块,略显狼狈,却丝毫未损其从容不迫的气度。他便是东吴重臣,孙权麾下最受信任的谋士之一,堪称孙权政权奠基者的鲁肃,鲁子敬。
“东吴参谋校尉鲁肃,奉我主吴侯之命,冒昧来访,拜见大汉魏公。”鲁肃站定在大帐中央,目光平和地迎向主位上的刘湛,不卑不亢地躬身行了一个标准的觐见礼,言辞清晰,礼数周全,无可挑剔。
“子敬先生不必多礼,远来是客,辛苦。”刘湛虚抬右手,做了一个请起的手势,语气平和,听不出太多情绪,“孤久闻先生高义,胸怀韬略,今日于这军帐之中得见,亦是幸事。只是,”他话锋微转,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试探,“如今两军对垒于夏口,江上烽烟未息,刀兵相见只在旦夕。先生不避艰险,乘一叶扁舟穿越这雨雾江防,此行,恐怕颇为不易吧?不知吴侯遣先生至此,所为何事?”他直接将问题抛回给鲁肃,开门见山。
鲁肃直起身,坦然迎上刘湛的目光,声音沉稳有力,显然早有准备:“魏公明鉴。肃此行,正为此间江上未息之烽烟而来。魏公奉天子明诏,代天巡狩,威加海内,扫平北疆群雄,肃与吴侯,素来钦仰,此心天地可表。”他先捧了一句,随即转入正题,“然,荆州之地,乃汉室宗亲、已故刘景升公之基业。景升公新丧,尸骨未寒,其长子刘琦,依礼法嗣位,镇守江夏,本是名正言顺。魏公骤然兴兵南下,直逼夏口,兵锋之盛,江汉震动。吴侯身为汉臣,受朝廷敕封,又与荆州疆土毗邻,唇齿相依,闻此消息,实感不安,故特遣肃前来。”他顿了顿,清晰地道出两个目的,“一来,是为景升公之逝,代为吊唁,略尽盟友之谊;二来,也是想借此机会,当面请教魏公,不知魏公对荆州之地,究竟意欲何为?对未来江东邻邦,又持何等态度?”
他这番话,说得可谓滴水不漏,既表明了孙权作为汉臣和邻居的“合理”关切,又巧妙地点出了江东与荆州唇亡齿寒的利害关系,更将皮球高高踢回给刘湛,试图在看似礼貌的请教中,探听魏军的真实意图和战略底线。
刘湛尚未回答,旁边的郭嘉却似乎忍不住,发出一声极轻的、带着几分嘲弄意味的嗤笑,随即懒洋洋地开口了,语调拖长,如同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:“子敬先生这话说得……真是漂亮,面面俱到,冠冕堂皇。吊唁刘景升?呵呵,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,来看看刘景升留下的这份家底,如今还剩下多少,够不够分量,能不能让你们江东也分上一杯羹吧?至于请教?”他嘴角一撇,目光锐利地看向鲁肃,“我看,是来探听虚实,掂量掂量我家主公下一步会不会把战船开到你们建业城下,才是真吧?咱们都是明白人,在这军帐之中,何必绕这些虚头巴脑的圈子?”
郭嘉的话如同淬了毒的匕首,犀利无比,毫不留情面地撕开了鲁肃话语中那层温情的面纱,直刺江东此次遣使最核心的担忧与算计。
鲁肃敦厚的脸庞上,神色微微一变,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,显然没料到对方会如此直接甚至粗鲁地打断这外交辞令。但他毕竟修养深厚,很快便恢复了镇定,目光转向郭嘉,语气依旧平和:“这位气度不凡,言辞犀利的先生,想必就是名动北方的‘鬼才’郭奉孝吧?久仰大名,今日得见,果然……名不虚传。先生快人快语,肃佩服。”他先不软不硬地回应了郭嘉的讽刺,随即神色一正,语气转为郑重,“然,吴侯之心,昭昭可鉴,乃为汉室社稷安稳,为江东六郡百万生灵之安危计。魏公若果真志在匡扶汉室,扫清不臣,何不对荆州如今之危局存亡施以援手,共抗外侮,反而大军压境,逼迫景升公之后裔?此等行为,恐……难令天下有识之士心服,亦有损魏公‘匡扶汉室’之清誉。”他试图抢占道德制高点,将刘湛置于“不义”的位置。
这时,诸葛亮适时开口了,他羽扇轻摇,动作优雅,声音舒缓而清晰,如同山涧清泉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逻辑力量:“子敬兄,此言差矣,请恕亮不敢苟同。”他先礼貌地反驳,随即层层剖析,“刘景升公在时,虽有名望,然不能有效保境安民,整饬武备,致使荆州内部纷争不断,奸佞之辈如蔡瑁、张允之流把持权柄,排挤贤良,此乃荆州日渐衰微之根源。如今景升公不幸仙逝,其子刘琦,性情懦弱,缺乏主见,竟不能明辨是非,与那反复无常、先后依附吕布、曹操、袁绍,今又寄居荆州的刘备相互勾结,妄图割据江夏一隅,抗拒代表朝廷大义的王师,此乃取祸之道,自绝于天下,何谈‘合乎礼法’、‘名正言顺’?”
他顿了顿,目光湛然地看向鲁肃,语气加重:“魏公此番兴兵,非为一己私利,实为铲除地方割据,肃清奸佞,还荆州于朝廷王化,使数百万荆襄百姓,得享太平盛世,不再受战乱流离之苦。此乃顺天应人、大义所在之举,光明磊落,何须向他人解释?又何来‘有损清誉’之说?”
紧接着,他话锋转向江东,语气依旧平和,却带着清晰的警告意味:“至于江东孙讨虏,魏
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