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五章 治下的繁荣 (第2/3页)
,只有对当下这份来之不易的、平凡安稳生活最朴素、最真实的满足。
    刘湛静静地听着,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和慰藉。他与老汉又闲聊了几句家常,细致地问了问如今市面上粮价几何、柴价怎样、家中可有难处。得知物价虽比战前最平稳时略高,但尚在普通百姓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,并且趋势是逐渐稳定向好,他这才真正放下心来,将剩余的饼钱塞给千恩万谢的老汉,继续向前行去。
    穿过摩肩接踵的繁华市集,他们信步来到位于城西的官营匠作区。还未走近,便已感受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,听到阵阵有节奏的沉重敲击声和呼呼的风箱声。
    这里与城内的烟火气截然不同,充满了钢铁与汗水的气息。巨大的工棚连绵一片,炉火熊熊,映照得匠人们古铜色的肌肤油光发亮。负责管理此处的工官掾吏眼尖,远远瞧见刘湛一行人,虽然他们衣着普通,但那掾吏曾在府中远远见过刘湛数次,依稀认得相貌,心中一惊,连忙小跑着上前,就要大礼参拜。
    刘湛眼疾手快,一把托住他的胳膊,微微摇头,低声道:“不必声张,我随便看看。”
    掾吏会意,连忙收敛神色,恭敬地引着他们向内走去,一边走一边压低声音介绍。
    只见在一处傍水而建的大型工坊外,一架改良过的、利用水流为动力的大型水排正在轰隆运转,带动着坚韧的皮囊,为数座炼铁炉提供着稳定而强劲的风力。
    炉中的火焰呈现出炽烈的白黄色,显然温度极高,效率远比单纯依靠人力鼓风高出数倍不止。
    这是刘湛根据脑海中一些模糊的超越时代的记忆片段,结合本地经验丰富的老工匠反复试验、摸索,才逐步改良并推广开来的。
    另一边宽敞的木匠坊里,空气中弥漫着新鲜木材的清香,匠人们正在熟练地制作着新的曲辕犁、耧车等改良农具,这些更加省力、高效的农具将经由官府统一调配,陆续分发或廉价租售给各地的农户,以期大幅提高整体的耕作效率。
    再往深处,还有专门制作制式弓弩、修复锻造铠甲、以及为文聘、甘宁水军修缮甚至建造新式战船的作坊,无一不是一片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。
    “主公……您看,您看这水排!”那工官掾吏终究是难掩兴奋,指着那轰隆作响的机械,声音带着颤抖,“真是神乎其技!有了它,咱们出铁又多又好,杂质少,韧性足!打造兵甲、农具的速度,比以往快了足足三成还不止!还有那曲辕犁,找了几位老把式试用,个个都翘大拇指,说又省力、耕得又深!属下粗略估算,光是凭着这些新家伙什,今春各郡县的播种面积,比之去年慌乱之时,能稳妥地多出两成以上!”
    刘湛沉稳地点点头,目光扫过那些挥汗如雨、神情专注的工匠,叮嘱道:“技术是根本,要想法子保密,尤其是这水排和新的炼钢法。但造出来的好处,要实实在在地惠及百姓,绝不能只是堆在库房里。还有,这些工匠,都是宝贝,待遇一定要跟上,有功者,务必重赏,绝不吝啬。”
    “属下明白!一定谨记主公吩咐!”掾吏连忙躬身应道,脸上因激动而泛着红光。
    离开喧嚣而充满力量的匠作区,一行人骑上拴在附近的寻常马匹,信马由缰,缓缓行至颖水畔一处新辟不久的屯田村落。这里原本是袁术麾下某个将领的私人庄园,奢靡华丽,袁术败亡后,庄园被官府没收。刘湛力排众议,没有将其赏赐给某个功臣,而是将其土地重新丈量划分,分给了从各地逃难而来的无地流民,以及部分在昆阳、舞阴等战役中立下战功的普通士卒家属。
    放眼望去,整齐划一的泥坯茅屋排列有序,虽然简陋,却干净结实。几乎每户屋前屋后都用篱笆圈起了小片菜园,里面已然种上了些葱韭瓜豆,绿意盎然。鸡只在篱笆边悠闲地刨食,土狗趴在门口打着盹,几个拖着鼻涕的孩童光着脚丫在土路上追逐嬉戏,发出无忧无虑的笑声。村口那棵颇有年岁的大槐树下,几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眯着眼,享受着暖洋洋的日光,慢悠悠地下着石子棋,一派恬淡安详。
    见到刘湛这几人虽衣着普通,但气度从容,马匹神骏,一位担任里正的老者连忙起身,整理了一下粗布衣衫,上前相迎,态度恭敬而不失分寸。刘湛自称是州牧府派下来查看春耕进展、体察民情的书佐。老者不疑有他,热情地引着他们参观村落,话匣子也随之打开,言语间充满了对眼下生活的感激与对未来的憧憬。
    “官爷您瞧,您仔细瞧!”老者颤巍巍地指着村边那条明显是新挖掘不久的、宽阔而规整的水渠,浑浊的老眼里闪烁着泪光,“这渠……这渠可是徐晃将军,亲自带着兵爷们,冒着春寒,一锹一镐帮着咱们挖成的!直接引的颖水活泉,清亮着呢!如今浇地,再也不用看老天爷的脸色,再也不愁了!州牧大人……真是仁政啊,天大的仁政!”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,“分给俺们田地、种子、甚至头一年的口粮,还说了,头三年,免赋税!这日子……这日子,总算是有奔头了,有奔头咯!”
    他絮絮叨叨地说着,又指向远处田垄里一个正赤着上身、古铜色脊梁在阳光下泛着油亮汗珠、奋力扬鞭驱牛的精壮汉子,“瞧见没?那是我家老三!以前不懂事,被袁术那厮抓了壮丁,差点就死在昆阳城下,回不来了。是刘使君仁德,不追究他们这些被裹挟的苦命人,放他们归家,还分给田地安身立命。这小子,现在干劲足着呢,天天念叨着,说要好好伺候这地,秋后给州牧大人交上最饱满、最金黄的粮食!”
    刘湛静静地听着,看着那汉子肌肉虬结的臂膀有节奏地挥动,听着老者絮叨中蕴含的朴素希望,心中那股暖流愈发澎湃,一种巨大的、沉甸甸的成就感油然而生。权力、疆土、霸业……这些词汇似乎在这一刻都有了最坚实、最温暖的注脚。这就是他为之奋斗、为之血战的意义所在——让这片古老土地上的普通人,能够摆脱战乱与饥馑的噩梦,能够凭借自己的汗水,安居乐业,看到明天的太阳。
    就在这时,一个约莫五六岁、拖着长长鼻涕、光着屁股只穿了个红肚兜的小男孩,不知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,带着孩童特有的好奇与无畏,跑到刘湛身边,伸出脏兮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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