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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花海-荒原

    第一章花海-荒原 (第1/3页)

    心底就像一片荒原,这里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寸草不生,却布满了孤独的沙粒。它们细密、沉郁,在无人察觉的微风中轻轻翻涌,每一次滚动都带着无法言说的重量,仿佛是那些被时光掩埋的秘密,在寂静里反复低语。沙粒之下,是更深的沉寂,像是被遗忘的河床,干涸了太久,连风都懒得在此停留。

    海城的午后,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,在繁华街道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车流声、叫卖声、偶尔响起的自行车铃铛,织成一张鲜活的城市网。街角处,一家名为“花语”的花店却像个安静的角落,玻璃门上贴着淡紫色的窗花,门楣挂着串干花,风一吹,便发出细碎的碰撞声。

    店内,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正站在工作台前。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浅蓝色工装,袖口挽到小臂,露出线条清晰的手腕。指尖握着一把银色的修枝剪,正专注地修剪着一束刚到的香槟玫瑰。他的动作娴熟得近乎本能,剪刀开合间,多余的叶片、冗杂的花刺应声而落,每一朵花苞都被调整到最舒展的角度,仿佛经过他的手,这些花便有了灵魂,成了精致的艺术品。

    然而,与这双巧手形成鲜明对比的,是他那张如寒冰般的面容。棱角分明的轮廓像是被冷雕细琢过,下颌线紧绷着,嘴唇抿成一条直线。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,深邃得像秋日的湖水,只是湖面结着层薄冰,偶尔掠过的光线下,能瞥见冰面下藏着的一丝不易察觉的凄凉,像被遗弃的星子,在暗夜里独自闪烁。

    “小陆啊,”花店老板端着一杯刚泡好的菊花茶走过来,把杯子轻轻放在工作台旁的木架上,热气氤氲着他的脸,“你看这店里,红的玫瑰,粉的康乃馨,黄的向日葵,多热闹。这里本该是充满欢笑和美好的地方才对。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,看着陆柏专注修剪花枝的侧脸,语气里带着几分长辈式的关怀与期待:“你的手艺这么好,每次顾客走进来,看着这些被你打理得精神抖擞的花,都跟说置身于一片绚烂的花海似的。可你呢,怎么总是板着一张脸?试着笑一笑嘛,你这小伙子长得周正,笑起来肯定好看,顾客看了也觉得温暖,说不定回头客更多呢。”

    陆柏手上的动作没停,剪刀精准地剪掉一朵玫瑰底部过长的茎,断口平整。他似乎没听到老板的话,又或许是听到了,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。只是在修剪完这束玫瑰后,转身拿起旁边的喷壶,走到花架前,对着那些娇嫩的花瓣细细喷洒着水雾。水珠落在花瓣上,折射出细碎的光,他的眼神落在花瓣上,依旧没什么波澜,仿佛眼前的姹紫嫣红,都与他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膜。

    他神情淡漠,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生人勿近的气场,但若是有人仔细观察,会发现他在给那些蔫了些的花换土时,指尖的动作格外轻柔,眼底偶尔闪过的执着,像暗夜里跳动的烛火,泄露了他骨子里那份未曾熄灭的坚韧。

    他叫陆柏,是这家花店的店员。每天的工作不算复杂,修剪花枝、浇水施肥、整理花束,在老板林先生不在时,也负责照看店面和收银。这份工作他做了快一年,日子像店里的流水,平静无波,却也带着一种恒定的重复感。

    陆柏的童年,是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劈成两半的。六岁那年,大地剧烈摇晃,房屋在轰鸣中坍塌,世界瞬间变成灰色。他记得父母把他紧紧护在身下,记得黑暗中母亲温暖的手拍着他的背,说“柏柏不怕”,记得父亲用尽全力喊出的最后一句话。当救援人员把他从废墟里抱出来时,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,而那对为他筑起最后一道保护伞的身影,永远留在了那片瓦砾之下。

    那场地震在他幼小的心灵上刻下了太深的烙印,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,稍一碰触,就会渗出细密的疼。从那以后,他就变得沉默而内敛,像是把自己装进了一个透明的壳里,壳外的热闹与他无关,壳内的孤寂才是常态。

    后来,他被送进了孤儿院。院里的陈姨是第一个主动走近他的人。那时候他个子矮小,比同龄孩子瘦弱不少,总是缩在角落,不说话,也不跟人玩。陈姨会拿着一个洗干净的苹果,蹲在他面前,用粗糙却温暖的手摸摸他的头,轻声说:“孩子,吃点东西吧,吃饱了才有力气长个子。”

    陈姨自己也曾有过一个孩子,却在两岁那年查出先天性心脏病。那时候家里穷,凑不齐手术费,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一点点衰弱下去,最后没能留住。所以,当她看到陆柏这个失去父母、又瘦小沉默的孩子时,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,那份失去孩子的痛,让她格外能体会陆柏失去父母的苦。她把家里省下来的鸡蛋偷偷塞给他,在他夜里做噩梦哭醒时,把他搂在怀里轻轻拍着,像母亲那样哼着不成调的歌谣。

    陆柏的小学、初中、高中,都是陈姨一分一分省出来的钱供他念的。她总说:“柏柏是个聪明孩子,要好好读书,将来走出这里,过好日子。”陆柏把这句话记在心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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