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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 寒笺讽嘲御风骨

    第7章 寒笺讽嘲御风骨 (第2/3页)

书包带往前走,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,书包里那方磨得发亮的端州砚台硌得胸口发紧,每走一步都觉得脚下灌了铅。

    周围的目光像聚光灯似的打在我身上,让我浑身不自在,总觉得他们在嘲笑我洗得褪色的长衫,在议论我怀里揣着的粗粮。

    其他学子的书童都提着精致的书箱,唯有我怀里揣着半块烧饼和窝头,书包里塞着娘连夜缝补的笔墨袋,粗布袋子上还绣着歪歪扭扭的“臣”字。那针脚歪歪扭扭的,我越看越觉得寒酸,恨不得把袋子藏进袖管里。

    书童引着我们穿过月亮门,青砖铺就的路干净得能照见人影。

    我小心翼翼地踩着砖缝走,生怕布鞋上的泥污蹭脏了地面,每一步都走得战战兢兢,眼睛死死盯着脚下,不敢看两旁锦衣华服的同窗。

    身旁的张少爷正和李子玉说笑:“昨日我爹新给我买了方澄泥砚,研出来的墨黑得发亮,写起字来顺滑得很。”

    李子玉晃着玉佩:“那算什么,我娘寻来的徽宣,薄如蝉翼,写小楷最是好看。”

    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磨秃的笔尖,笔杆上还缠着防滑的布条,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发闷。

    娘说的“凭学问说话”在耳边回响,可看着他们精致的笔墨纸砚,我还是忍不住自卑——我连像样的笔墨纸砚都没有,真的能凭学问立足吗?

    想起李老先生清亮的目光,我才勉强稳住脚步,可后背的衣裳早就被冷汗浸湿了。

    书院的讲堂越来越近,朗朗的读书声从里面传来,混着远处的鸟鸣,竟让这乱世有了片刻安宁。

    可这安宁里,我却觉得自己像个闯入者,与周遭的一切都格格不入。

    我摸了摸怀里的烧饼和窝头,又按了按书包里的砚台,指腹蹭过砚台边缘的磨损,知道这条用娘的血汗铺就的路,才刚刚开始,而我心里的胆怯与自卑,像路上的石子,硌得每一步都格外艰难。

    书院的晨露还凝在窗棂上时,我的挑战便已开始。

    每日描红课上,同窗们铺开雪白的宣纸,狼毫笔蘸着上好的松烟墨,而我只能用磨秃的笔尖在废纸背面反复勾勒。

    墨汁是用最便宜的油烟墨兑水调成的,写出的字总带着淡淡的灰调,老先生批注时总要凑近了才能看清,我便趁课间偷偷往墨里掺些自己研的烟灰,试图让字迹更清晰些。

    做这些时,我总要时不时瞟向四周,生怕被同窗看见,心脏怦怦直跳。

    “哟,晏臣又在偷偷搞什么名堂?”

    李子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,我吓得手一抖,墨滴在废纸上晕开个黑团。他凑过来看我的砚台,夸张地皱起眉,“这是什么墨?黑乎乎的像锅底灰,用这种东西能写出好字?”

    周围传来几声窃笑,我攥紧笔杆没说话,指尖却冰凉发颤,头埋得更低了,恨不得把脸藏进怀里。

    同窗间的轻慢像无形的针,扎在日常的缝隙里。

    李子玉总爱故意把书卷“不小心”掉在我脚边,看着我弯腰去捡时,便和张少爷笑着议论:“你看他那布鞋,泥渍都结壳了,不知道从哪个泥坑里爬出来的。”

    我捡起书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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