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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叛逆

    5 叛逆 (第3/3页)

    但这次事件发生后,祁秉谦久违对他发了火,三令五申不再允许他碰车,封锁后山的车道不说,还直接停了他三个月的卡以示惩戒。

    除此之外,原先就有安防门的酒窖特意又安插了两名佣人。

    安插佣人并非是要看管里面的天价酒,而是为了随时盯紧祁屿,杜绝重蹈覆辙的可能。

    这些年下来,祁屿软磨硬泡,后山的赛车道重新开放了,看守的佣人也放宽了对他的监视,只保证他的安全,不至于严防死守。

    这也正是云枳看见他喝酒但并不担心他会有状况的原因。

    还记得事故之后,云枳曾问过他是不是真的想自杀,祁屿语气轻飘地回答:“真的想死啊,活着好没意思的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不是最后打了圈方向盘车子撞到山体上,我现在应该连个全尸都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谁知道呢,突然就不想死了,明明成天活得像行尸走肉,最后一秒,我竟然为自己找到借口,觉得还有好多事等着我去做。”

    对此,云枳的理解是,平常的快乐在他眼中唾手可得,反而能从濒死中找到一点刺激。

    毕竟除了他这样内心荒芜的富贵闲人,绝大多数人活着连思考生与死的时间都没有。

    “可除了飙车,别的事都很无聊啊。”

    祁屿耸耸肩,又想到什么,对着云枳挑眉,“怎么,你也担心我啊?”

    “是啊。”云枳没忍住白他一眼,“担心你真的去死。”

    暮色烟霭中,她撑着栏杆,下巴搭在手臂上,唇珠丰润,一口珍珠牙,被吹动的发尾都散发着撩人,挠得人心痒痒。

    一阵酒意涌动,祁屿咽动干渴的喉咙,盯着她突然开口:“要不要kiss?”

    云枳静了片刻,花三秒确认自己不是幻听。

    须臾间,祁屿已经起身向她的方向靠近,隔着低矮的栅栏虚虚揽住她的腰,一手托起她的下颌。

    看着不断在眼前放大的一张脸,云枳细眉一拧,冷飕飕,“祁屿,你发失心疯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被这么连名带姓地质问,祁屿动作蓦然停在半空。

    直视她眸底的冷然,他神色里闪过一丝不自然,但很快不见。

    他松开她,若无其事的口吻,“说不定谈恋爱很有意思呢,我们什么时候假戏真做一下?”

    云枳没说话,静静地审视他片刻,问:“你喜欢我?”

    顿了顿,她又改了个问法:“你喜欢上我了?”

    祁屿勾勾唇,语气轻佻,“见色起意算不算喜欢?”

    云枳没顺着他的问题回答,口吻平静,“当初答应你假扮情侣是利益交换,你给我一份庇护,我帮你挡许琉音。”

    “你知道的,我对你没有那方面想法,就当你在讲醉话。”

    见她认真,祁屿多少生出点不爽。

    “那又如何,今时不同往日,如果我说我现在一定要和你假戏真做,你要拒绝我吗?”

    他瞥她一眼,补充,“我好歹姓祁,真和我在一起,你也不吃亏吧?”

    “真要找姓祁的,我为什么不找你哥?”

    云枳想也不想地反驳,“一个手里真金白银握着集团股份,一个每个月都要等零花钱,动不动还有被停卡的风险,无论怎么看,和你都比较吃亏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更何况他比你大七岁,大概率会死在你前面。”

    云枳面无表情,“早死早分钱。”

    祁屿被怼得哑口无言,一时钻起牛角尖,心下开始对比起来。他不禁真的开始怀疑自己,又觉得她口中的另一个人也没好到哪去。

    烦躁地抓抓头发,他习惯性摸向口袋想抽烟却落了空,后知后觉烟盒在外套口袋,自己还穿着马术服。

    云枳冷静片刻,垂下眼,轻声开口:“祁屿,你是我在祁家唯一能放下心防的人,这么多年,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。”

    “我很珍惜我们现在的关系。”

    很少有人能抵抗得了漂亮女人的示弱,至少祁屿是。

    他伸手揉乱她的头发,冷酷道:“我开个玩笑,你紧张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你真实性格这么烂,除了成绩好、能力强,脸蛋长得不错,其他一无是处,谁稀罕和你谈恋爱?”

    云枳盯着他,缓缓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她转过头,轻声笑笑,“谢谢你夸我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各自下了一步台阶,这会祁屿酒醒得也差不多了,和云枳摆了摆手就独自去马具间卸装备。

    云枳解开缰绳,牵着coco往棚架走。

    coco被栓了好久,如今解了禁锢,难免有些兴奋,马蹄声嘚嘚的透着欢腾。

    晚风惬意,云枳的脚步也逐渐轻快,侥幸地想这个点应该不会有人过来,于是撒开手让它无拘无束地跑一跑。

    她并未发现,在身后的某个方向,男人背光静伫在原地,一张英俊的脸缓缓从阴影中偏向她的背影。

    更不知道,其实自己幸运地躲过一劫,因为从祁屿问她要不要kiss开始,他就已经出现——

    如果距离足够近,他会一字不落、完整听见他们的对话。

    正因为听不见,刚才发生的一切暴露在他这个不知情的人眼皮底下,全然是爱恋中你侬我侬的作态。

    祁屹纹丝不动,沉寂的眸底黑茫茫一片,冒着森然的冷意。

    良久,他抬手,“咚”的一声——

    装着烫伤药膏的玉石罐被毫不留情地丢进河道。

    水面荡起一圈涟漪,晕开倒映的月光,但很快,一切又都在夜晚趋于平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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