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六章 一切都得从头开始。 (第1/3页)
当飞云跟着肖兴踏上馆场村小学的土地时,北方初春的寒风还带着刺骨的凉意。她站在学校四合院的角落,看着丈夫清点那点微薄的家产,心里既酸涩又坚定。一床洗得发白的棉被,边角已经磨出了棉絮;一件旧军大衣,领口泛着油光,是肖兴从师范学校带出来的 “宝贝”;还有一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红旗牌自行车,车把上挂着个黑色皮包 —— 打开一看,里面竟装着开了线的破裤头、打了补丁的秋裤,最显眼的是床头那件黑色棉袄,袖头被烟头烧出个窟窿,发黄的棉花像不服输似的往外钻。
“以后咱就住这儿了。” 肖兴搓了搓冻红的手,笑着给飞云指了指东南角的小屋。屋子不大,也就七八平米,摆了一张木板床、一张旧书桌,再没多余的家具。可飞云没抱怨,她知道丈夫能分到这儿当老师,已经不容易了。白天,肖兴忙着备课、上课、给学生补课,从早到晚脚不沾地;飞云一个人待在屋里,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,总觉得空落落的。为了打发时间,也为了能给家里帮上忙, 她翻出肖兴上学时用的算盘,照着说明书自学;后来又托人从镇上捎来几块便宜的棉布,凭着记忆里母亲缝衣服的样子学剪裁;到了晚上,她就坐在灯下,拆了肖兴的旧毛衣,重新绕成线团织新的 —— 哪怕线色不均,针脚也不够整齐,可她心里满是盼头,想着等织好了,就能让肖兴冬天暖和点。
馆场村小学虽说只有二十多位老师,可暗地里的派系之争比课堂上的知识点还复杂。飞云没过多久就摸清了门道:学校分本地派和外地派,两派像两条互不相让的河,把校园分成了两半。本地派以副校长牛得意和会计袁芳芳为首,两人都是土生土长的馆场村人,在村里人脉广,说话做事带着股 “地头蛇” 的强硬;外地派则由董校长领头,董校长是从县城调过来的,带着几个外地分配来的老师,在本地没根基,只能靠抱团取暖。
“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,学校也不例外。” 住西北角的顾老师私下跟肖兴说过,“大多数老师都想当个‘中间派’,开会时不站队,平时不掺和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。” 可飞云见过那些开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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