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城穿越之磁带上的声音 (第1/3页)
一、杂货店旁的声忆盒与带磁粉香的指尖
银杏里社区的 “便民杂货店”,总在清晨飘着麦芽糖的焦香与磁粉的淡味 —— 那是隔壁 “声忆盒” 工作室飘来的,像揉碎的声音记忆裹着老日子的温度。我守在摆着暖炉的柜台后,每天早上 7 点半,准能看见那个印着 “银杏里广播站” 的帆布磁带匣出现在巷口,匣面泛着洗旧的浅灰色,边角用细棉线缝了三道补丁,针脚密得每厘米能藏 6 针,是苏听澜怕磨坏磁带特意缝的。她总走在巷子内侧的银杏树下,会绕到老广播站的旧喇叭旁停两秒(喇叭网罩锈迹斑斑,却依旧挂在电线杆上,社区留作纪念),左手攥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 “今日修复清单”,右手轻轻扶着匣盖,像护着满匣的声音珍宝。
“声忆盒” 是老广播站改造的,门面还留着当年的绿色木门,门框上刻着 “1975”—— 是广播站建成的年份,也是苏听澜母亲当播音员的开始。门楣上挂着块木质招牌,“声忆盒” 三个字是苏听澜老伴 1995 年写的,用墨蓝颜料,现在边缘有点褪色,她每年都会用细毛笔补涂一遍,“这是他写的字,得护着,就像护着当年他帮我整理磁带的手”。推开门的瞬间,最先听到的是磁带转动的 “沙沙” 声 —— 是苏听澜在试播刚修复的老磁带,混着淡淡的磁头清洁剂香气(柠檬味的,是母亲当年最爱的款),“妈说‘这味能醒磁头,让声音更亮’”。
屋里的光线总调得偏柔,天花板上挂着盏 20 瓦的暖光灯泡,罩着个旧玻璃灯罩,是 1980 年代的 “上海牌”,苏听澜说 “强光会让磁带塑料壳变脆,暖光护带,也护着听声音的耳朵”。正中央的木质播音柜,是当年广播站的操作台改的,柜面刻着 “1975-2003”—— 是母亲工作的年份,木纹里嵌着细小的磁粉颗粒,是 28 年修复磁带落下的,苏听澜总说 “这些颗粒是声音的脚印,不能磨掉”。柜角放着个旧搪瓷杯,里面盛着凉白开,杯壁上印着 “优秀播音员”,是 1985 年母亲评先进得的奖品,杯口有点缺角,是当年苏听澜学徒时碰倒的,现在她还总用这杯子喝水,说 “摸着缺角,像妈还在教我轻拿轻放”。
播音柜上摆着三样 “听觉印记”,每天苏听澜都会先逐个用软布擦一遍,动作轻得像怕碰醒沉睡的声音:
母亲传的磁带清洁工具:1980 年代上海产的,装在淡蓝色帆布包里,包面绣着个小磁带图案(是母亲绣的,针脚有点歪)。里面有把细毛清洁刷(刷毛是羊毛的,软得像云朵,手柄缠着淡蓝棉布 ——1985 年母亲怕她握滑缠的,棉布边缘磨得发毛,却依旧整齐,刷尾刻着 “听澜护声”,是母亲用钢针刻的,字迹浅却清晰)、一瓶磁头清洁剂(柠檬味,瓶身贴着手写标签 “1990.5 妈买的,醒磁头”)、一包磁粉收集棉(白色的脱脂棉,撕成小块用,母亲说 “磁粉要收干净,不然卡磁头”)。每次用清洁刷时,苏听澜都会先在废磁带上试刷,“怕刷毛太硬,刮伤磁带”。
跨年代磁带样本册:苏听澜自己手工装订的,封面是用 1970 年代的旧帆布做的,深灰色,上面贴了张母亲播音时的黑白照片(照片边缘有点卷,是 1982 年拍的)。样本册分四类,每类都用不同颜色的棉线装订:1970-1980 年代广播磁带(用红绳,多是母亲的播音录音,标签写着 “1982.3 妈播的银杏里新闻”)、1980-1990 年代家庭录音带(用蓝绳,有结婚录音、孩子哭声,比如 “1986.10 张奶奶结婚,老周唱《甜蜜蜜》”)、1990 年代音乐磁带(用黄绳,多是流行老歌,“1992.8 老周的《水手》,宿舍合唱版”)、2000 年后影视原声带(用绿绳,“2005.6 小孙的《喜羊羊》,童年最爱”)。每盘磁带旁都贴着手写标签,用钢笔写的,字迹工整,空白处还画着小音符,怕自己记混。
记满声音故事的录音本:封面是用母亲的旧播音服布料改的,深灰色棉布,上面还留着当年别麦克风的痕迹 —— 是 1985 年母亲常穿的播音服,后来苏听澜把它改造成了录音本封面,“这样妈就像还在我身边,帮我记着声音的故事”。本里的纸是泛黄的稿纸,某页用蓝墨水写着 “张奶奶:1986 年结婚录音带(清洁磁粉,用细毛刷刷;擦磁头,滴 2 滴清洁剂;修复卡顿,慢放找磁粉堆积处;转录成 CD,保留原音,别降噪 —— 奶奶说‘要听当年的炒菜声,才有家味’);老周:1990 年老歌磁带《水手》(磁芯变形,换同型号磁芯;校音,让声音更稳;记他青春故事 —— 当年宿舍 6 人合唱,磁带录在毕业前夜);小孙:1998 年童年歌声带《让我们荡起双桨》(清洁磁带边缘,补磁粉;降噪,去掉背景杂音,保留他的童声 —— 小孙说‘想让孩子听爷爷小时候的歌’)”,每个需求旁都画着小磁带图案,红笔标 “急”(三天内要),蓝笔标 “缓”(一周内要)。
工作室的老木柜,是 1970 年代的旧档案柜改的,刷了清漆,柜面贴满了街坊送的小纸条(“听澜,谢谢修好了我爸的录音带”“苏奶奶,磁带声音真清楚”)。柜子分三层,每层都铺着淡蓝色绒布,是用母亲的旧围巾改的:
上层:放着母亲留下的未修复磁带,每盘都用透明塑料袋装着,袋上写着日期和故事:有 1982 年的广播录音带(封面写 “银杏里新闻播报”,磁带边缘磁粉脱落,母亲写着 “听澜,等你会修了帮妈弄”);有 1988 年的母女合唱带(《在希望的田野上》,母亲在贴纸上画了小音符,背面写 “和听澜一起唱的,记着”);有 1995 年的孙子哭声带(标签写 “小宝第一声哭,2.15”,磁带有点受潮,母亲写着 “这声要留一辈子”);还有盘 1990 年的街坊家书磁带(是母亲帮街坊读的家书录音,“张大爷给儿子的信,1990.8 播”,苏听澜说 “这是巷里的声音史”)。
中层:放着修复耗材和备用设备,分了小格:有不同型号的磁芯(1980 年代的黑色磁芯、1990 年代的白色磁芯,装在小纸盒里)、空白磁带(1990 年代的 “TDK” 牌,母亲当年囤的)、磁带播放机(两台,一台 1985 年的 “熊猫牌”,用来试播;一台 1995 年的 “索尼牌”,用来转录)、耳机(旧的头戴式,母亲传的,音质还清晰)、小剪刀(剪磁带标签用,1980 年代的 “张小泉”),最底层压着张纸条,是母亲 1988 年写的 “修磁带就是修声音,声音里有日子,不能急;留原音就是留回忆,回忆里有温度,不能丢”。
下层:放着街坊送来的待修磁带,每个都用淡蓝色绒布包着,写着名字和需求:“李阿姨:1985 年孩子生日磁带,修卡顿;王爷爷:1992 年京剧磁带,补磁粉;小夏:2000 年动画片磁带,换电池”,包布上还留着街坊的笔迹,有的画着小笑脸,有的写着 “不急,你慢慢弄”。
我整理货架时,总看见苏听澜在播音柜前弯着腰,头凑近播放机,左手扶着磁带,右手捏着细毛清洁刷,像在给声音拂尘。帮张奶奶修 1986 年结婚录音带,她会先把磁带放在绒布垫上,用软布擦外壳:“这磁带比小孙还大,塑料壳脆,擦快了怕裂”。然后拿出细毛清洁刷,轻轻刷磁带边缘:“磁粉是声音的根,坏的要刷掉,好的要留住”,刷的时候要顺着磁带转动方向,“逆着刷会刮伤磁层,声音就断了”。刷完磁粉,她会打开播放机盖,滴 2 滴磁头清洁剂在棉纸上,轻轻擦磁头:“磁头脏了会卡顿,像声音卡了壳,擦干净就亮了”。
试播时,她会戴上母亲的旧耳机,慢慢转动音量旋钮:“奶奶您听,这《甜蜜蜜》不卡了,还有当年厨房的炒菜声呢”,张奶奶凑过来,耳朵贴在播放机旁,笑着说 “对!就是这声!当年我在厨房炒菜,老周在客厅唱,你妈还说‘这录音好,有烟火气’”,苏听澜也笑,眼里泛着光:“您的日子都在这声音里,得护好,让它一直响”。
帮老周修《水手》磁带,她会先检查磁芯:“您这磁芯有点变形,转起来不稳,得换个新的”,然后翻到样本册的音乐磁带页,找同型号磁芯:“1992 年的‘TDK’磁芯,跟您的一样”。换磁芯时,她会用小镊子轻轻夹着磁芯,慢慢放进磁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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