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二十章 丹堂初建,太平大兴 (第1/3页)
    姜义这话问得突兀,却并非无端。
    那妖蝗临誓时吐出的,正是这三个字。
    姜亮那虚影微皱着眉,神色凝了几分,似在记忆深处翻检旧尘。
    半晌,仍是叹了口气,摇头道:
    “……未曾听过。”
    他语气里带几分惭然,
    “这名号听着像个道号,却邪气太重,倒更像妖修的路数。孩儿愚钝,实在不知其源。”
    说到这,他又急急补上一句:
    “不过爹放心,孩儿回头去托几位相熟的鬼差阴吏打听打听。阴司消息灵通,三教九流的底细多有备案,或许能摸出些蛛丝马迹。”
    姜义点了点头,此事既已分派,便不再多言。
    转身时衣袂微动,烛火随风一晃。
    却见那由香火所凝的魂影,仍静静立着,未曾散去。
    姜义脚步一顿,回过身来,目光落在姜亮身上,语声平静:
    “还有事?”
    那魂影被他这么一看,形体似又淡了几分,仿佛风一吹便要散。
    姜亮张了张口,期期艾艾半晌,方低声道:
    “那个……爹……”
    “锐儿……锐儿今日又托我给您带个话,说是,想再讨些粮米。”
    姜义没答,只看着他。
    那目光无声,却比刀更沉。
    姜亮被看得心虚,连魂气都晃了几晃,忙垂下头,急急解释:
    “先前闹地龙翻身,虽是可怖,但波及的灾处不多,他那边还撑得住。可这回蝗灾……却是一整片天都黑了,地上寸草不存。”
    “四方流民一齐涌来,比先前多了十倍不止,锐儿屯下的那点存粮,已是杯水车薪。”
    听至此处,姜义眉目间也有几分沉凝。
    家中往年确是屯了些粮,不过是想着年景不济时,开仓施粥,图个好名声,攒些香火情。
    那等小恩小惠,家底尚撑得住。
    可若真要救济这成千上万的饥民……那就是无底深渊,光凭两界村一村的富余,无论如何也填不够。
    姜义心中微叹,面上却仍是古井不波。
    良久,终是点点头,算是应了,只淡淡道:
    “你回去,告诉他,量力而行。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日子一天天过去。
    蝗灾退去,两界村又恢复了往常模样,鸡犬相闻,炊烟袅袅,坊口那口老井旁,也又有人晾起了衣裳。
    只是偶尔风一转,便会从数里外的方向,送来几声细微虫鸣,若有若无,似在梦里。
    丹堂那桩事,姜锦并未声张。
    她只是随自家姑父刘子安,在刘家那间小丹房里,照着《调禽法》上的丹方,一字字学起。
    火光映壁,药香蒸人。
    她素性细致,又耐得住性子,便一面听着,一面记,一次次试。
    那满坑的蝗虫,成了她手中最不心疼的药材。
    待把路数摸熟了,她便不再拘泥旧方。
    蝗虫性燥、戾气重,她添了几味清心去秽的草药;
    甲壳坚硬,她又改以烈酒先浸,再文火慢烘。
    如此几日,第一炉丹成。
    丹丸暗红如血,药香里隐着股腥气,入手温润,《调禽法》上称作“血禽丹”。
    她取一粒,喂给那日在阵前伤得最重的一只灵鸡。
    灵鸡初时不肯食,闻了闻味儿,才轻啄一口。
    未多时,便伏地静了片刻,再抬头时,眼神已亮。
    那原本黯淡的翎羽,也隐隐透出几分光泽。
    连试七八只,皆效如是。
    姜锦这才放下心,隔日清晨,便亲入帮中药堂,点起了人手。
    如今药堂的主事,是李郎中的小儿子,名唤李方。
    此人性子活络,做事倒也稳当。
    听说要新建丹堂,他第一个拍手称好,笑得一脸热络,顺势又把自家几个根骨不错的子侄一并推了上来。
    李家世代行医,虽不通炼丹这等玄门手段,却对药理药性极为熟稔。
    况且李家与姜家交情久远,算得上两界村的老人。
    姜锦见那几个后生个个眼神殷切,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药草味,也就没多言,只颔首应下。
    丹堂初立,百事草创。
    自生火识药,到控火配比,样样都得从头教起。
    有这几人打底,倒也省下她不少唇舌。
    于是,那片练武场旁,渐渐多出了一方烟火气重的地方。
    炉火映人,药香混着焦糊味,在风里散得老远。
    自此,两界村的风中,除了草木清香,又多了几分药味的人气。
    姜义的日子,也回了旧常。
    或在祠堂讲半卷道经,或于后院静坐吐纳。
    案头清茶一盏,书册半卷,云影从窗外掠过,日子悠悠,倒也安然。
    偶尔兴起,他便负手出村,沿着荒径信步,往那数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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