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九十七章 攀上云端,忽坠下来 (第2/3页)
,生出波澜。
庐江?庐江!
陆康老儿,你为什么不降!
一座庐江城,靡费无数钱粮兵力,他打了整整两年,打的寿春不断催他回来,甚至再无兵马粮草支援。
打到他弹尽粮绝,打到他才刚彰显的名将之资,此前出身入死才博来的英名之相,骤然消散。
原来江东猛虎孙坚儿子,是个打一座没有外援,缺兵少将的孤城,要打整整两年的庸将。
新仇旧恨!陆康!
在我白马金枪,要以乌程侯之子,搏士林名望的时候,你要阻我,在我血染长枪,要扬名将之名的时候,你又阻我?
老匹夫,真当策手中的长枪不够锋利吗?
那一夜,大火在庐江城中点燃,彻夜不熄,长街踏尽公卿骨,曾经他高攀不起的陆家贵人们,在他的长枪之下摇尾乞怜,人头落地。
可等他挟攻克一郡之功回到寿春,得到的不是嘉奖和夸耀,而是众人对他打了整整两年的指责与讥诮。
曾经袁公允诺的太守之位,也被随手安排给了心腹刘勋,而他孙策呢?他像个笑话一样,浪费了整整两年青春,一无所得!
他清楚的知道,不能再这样下去了,寄人篱下者,受尽白眼,冷暖自知。
为了摆脱眼前的困境,他将父亲用命换来的玉玺献上,求来三千兵马,以渡江救母为名,要去江东立业。
袁公甚爱玉玺,似乎一切都将照他的预料发展,而他也将迎来崭新的未来。
可命运与现实,又一次将他戏耍。
出城之日,袁公率铁骑赶来,亲救母,看孙郎。
自此一入袁门深似海,他被袁公收为义子,表面光鲜亮丽,为世人艳羡,却如笼中鸟,网中鱼,不得自由。
袁公以爱为名,将他牢牢掌控,他几次挣扎,谋求脱身自立,可越是挣扎,就缠绕越紧。
他成了袁家子,他取了袁家女,他为袁公出生入死,连战连捷,他袁氏孙朗之名,扬于天下,袁公爱他之情,举世皆知。
慢慢的,他已如那离群的大雁般,抬眼望儿时梦想,却在风雨的摧折中,折翼坠落。
少年空有凌云志,不负男儿三尺躯,然鸿鹄振翅九千里,举目而望,有几根铁骨,禁得揉搓?
剩一声长叹,刚要放下,时逢幼弟谋反,举族将诛!
不坠青云之志?这样的世道与现实里,真的有人能百折不挠,不坠青云之志,不论面对怎样的绝境,仍矢志不渝追求那遥不可及的理想吗?
倘使真有这样的人,当他面临这相似的境地时,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?走出怎样的未来呢?
“呵哈哈哈.”
先父灵位之前,烛光摇曳之下,映照他沧桑的脸,泪怆然而下。
世事蹉跎,早生华发,年方廿二,心却已老。
“袁策?袁策。
从今往后,我名袁策袁伯符。”
他小心翼翼将锈迹斑驳的长刀,还于灵位之前,俯身三次叩首,起身离开暗室,往寿春宫而去。
经过孙家厅堂,看着慌乱的众人,迎着妻子担忧的目光,紧紧握了握她的手。
青年那沧桑眸子,前所未有的平静,世事总让人磨平棱角,曾经少年那团天真而炽烈的野火,又怎么将江山照遍,把世道染红?
四百哉光阴流转,无数的英杰,无数的志士,想改变这座名为大汉的天下,而他们才情,他们理想,他们所缔造的一切,化作无数斑斓颜色。
最终都在这世道里杂糅成了同一种黑,那是深不见底,将人吃成白骨的黑。
而现在,他孙策也要去同流合污了,天亮之后,他将是高高在上的袁氏贵胄,四世三公长子,贵人袁策!
牵着妻子的手,步至母亲身前,孙策俯身长拜。
“孩儿去了。
娘,别怕,弟弟们会好起来的,孙家也会好起来的。”
话音落下,他孤身一人离家,迎着夜色,踏过霜白月华,敲开了寿春宫的大门。
这段时间的经历,让他无比清楚的知道,以袁公的掌控力,若真要孙家覆灭,他会在床上骤然而死,举族皆诛,甚至临死前都不知道发生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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