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88章 跟他们回家 (第1/3页)
入伏后的日头毒得像火,晒得院墙上的爬山虎蔫头耷脑,叶片卷成了小筒。槐花趴在西厢房的窗台上,手里的画夹垫着块湿布,不然纸面能被晒得发脆。窗下的南瓜架已经爬满了绿藤,巴掌大的叶子层层叠叠,把半个院子都罩在阴影里,几朵嫩黄的南瓜花藏在叶间,像撒了把碎金子。
“傻柱,把井里的西瓜捞出来!”张奶奶在灶房门口喊,围裙上沾着面粉,“天太热,切个瓜解解暑。”傻柱应声从柴房出来,手里拎着只竹篮,篮里装着个圆滚滚的西瓜,表皮的深绿条纹在阳光下泛着油光。他走到井边,把竹篮系在绳上往下放,井绳“咯吱咯吱”磨着井口的石头,像在哼首老调子。
三大爷蹲在向日葵地里,戴着顶破草帽,帽檐下的眼镜片反着光。他手里捏着根竹签,正往花盘里插:“我算过,花盘直径到十五厘米就得授粉,不然结的籽不饱满。”他把雄花摘下来,轻轻往雌花上蹭,动作轻得像在给姑娘戴花,“这朵花今天开得正好,授粉成功率能有九成。”
许大茂举着相机在南瓜架下钻来钻去,镜头对着藏在叶间的南瓜花:“家人们看这南瓜花!雌雄同株,雌花底下带着小瓜纽,雄花负责传粉,分工明确得很!”他忽然被瓜藤绊了个趔趄,手忙脚乱扶住架子,惊得几只蜜蜂“嗡嗡”飞起来,“哎哟,差点把这小生命碰掉了!”他指着叶下的小南瓜,绿豆大小,毛茸茸的像只小刺猬。
小宝和弟弟举着用麦秆编的小扇子,在院里追着蜻蜓跑。“姐,你看蓝蜻蜓!”小宝把扇子挥得“呼呼”响,蜻蜓在他头顶盘旋,翅膀闪着金属光泽,“王爷爷说蓝蜻蜓是益虫,专吃蚊子。”弟弟跟着喊,从兜里掏出个玻璃罐,罐口蒙着纱布:“要能逮一只就好了,放屋里能驱蚊。”
傻柱把捞上来的西瓜放在石桌上,井水顺着瓜皮往下淌,在桌面上洇出深色的水痕。“这瓜保甜,”他拍了拍瓜,声音“咚咚”的,“我挑的时候敲过,声音脆的准保熟。”张奶奶拿来把菜刀,刚要切,被三大爷拦住:“等会儿,我先称称。”他搬出小秤,把西瓜放上去,“七斤六两,我算过,这样的瓜能切十二块,咱六个人,每人两块正好,不多不少。”
槐花举着画夹,把这场景画下来。傻柱的手搭在瓜上,指节分明,张奶奶的菜刀悬在半空,三大爷眯着眼看秤星,许大茂的相机镜头对着瓜皮上的水珠,小宝和弟弟的扇子还在扇,风把瓜叶吹得“沙沙”响。她特意把西瓜上的水珠画得亮闪闪的,像撒了把碎钻。
西瓜切开时,“咔嚓”一声脆响,红瓤黑籽露出来,甜香混着凉气漫开来。“快吃,”张奶奶给每个人递了块,“刚从井里捞出来,凉丝丝的。”槐花咬了口,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淌,甜得人眯起眼。三大爷数着瓜籽,吐在手心:“这瓜籽饱满,留着晒干,明年能种三畦,我算过,一斤瓜籽能出五十棵苗。”
午后的日头更毒了,院里的狗趴在树荫下吐舌头,舌头红得像团火。傻柱在南墙根搭了个凉棚,用竹竿和玉米杆搭的顶,铺了层南瓜叶,凉丝丝的能挡住大半太阳。“晚上在这儿吃饭,”他往凉棚里搬小桌凳,“比屋里凉快。”张奶奶端来盆井水湃的黄瓜,绿得发亮,上面还带着小刺:“切盘凉拌黄瓜,配着粥吃,舒坦。”
槐花坐在凉棚下,继续画上午的西瓜图。她把西瓜瓤涂成深红色,黑籽点得圆滚滚的,三大爷手心的瓜籽数得清清楚楚,共二十七粒。许大茂凑过来看,指着画里的蜜蜂说:“这蜜蜂画得像,我早上拍的照片里,就有只蜜蜂停在这朵花上。”他翻出相机里的照片,果然,蜜蜂的翅膀都和画里的一样,带着透明的纹路。
三大爷不知什么时候钻进凉棚,手里捏着张纸,上面写满了数字。“我算过,今年的向日葵能收三十斤籽,南瓜能收两百斤,玉米留三百斤做种子,剩下的能换五十斤大米,”他指着数字念叨,“再加上羊下的羔子,年底能攒不少钱,够给槐花买套新画具了。”槐花的脸“腾”地红了,往嘴里塞了块黄瓜,含糊地说:“我这画具还能用。”
傻柱在凉棚外劈柴,斧头落下的声音“砰砰”响,汗顺着他的脖颈往下流,在蓝布褂子上洇出深色的印子。“歇会儿吧,”张奶奶喊他,“这么热的天,别中暑了。”傻柱直起身,用袖子擦了擦汗:“劈完这捆就歇,晚上烧火省得再劈。”他忽然瞥见凉棚下的画夹,脚步顿了顿,又埋头劈柴,只是斧头落得轻了些。
傍晚,太阳往西斜了斜,热气散了些。傻柱去给羊圈换水,阿白带着小绒、雨生和润苗在圈里蹭痒,润苗已经长得半大,头上开始冒出小小的羊角。“明天得剪剪毛了,”傻柱摸着小绒的背,羊毛厚得像件棉袄,“天太热,剪了凉快。”三大爷蹲在旁边,数着羊的数量:“四只,不多不少,我算过,剪下来的毛能攒一斤,能做双毛袜给槐花过冬。”
许大茂举着相机拍羊剪毛的准备,镜头对着傻柱手里的剪刀:“家人们看这老式剪刀!傻柱哥说用了十年了,剪羊毛比电动推子好用,不伤羊。”他忽然指着润苗的羊角:“看这小尖角,刚冒头就这么精神,以后肯定是只威风的公羊!”
晚饭在凉棚下吃,小米粥配凉拌黄瓜,还有中午剩下的西瓜。张奶奶往每个人碗里舀了勺糖:“小米粥放糖才好喝,小时候我娘总这么做。”三大爷喝着粥,忽然说:“该种萝卜了,我算着,头伏萝卜二伏菜,明天就去翻地,种青萝卜和胡萝卜,青萝卜腌咸菜,胡萝卜炖肉。”傻柱接话:“我明早去挑粪,给地施点肥。”
夜里,凉风从瓜架下钻进来,带着南瓜花的甜香。槐花趴在凉棚的小桌上,给傍晚的羊圈画上色。羊圈的木栏涂成浅棕色,阿白的毛是雪白色,小绒的毛有点发黄,雨生和润苗凑在一起,像团毛茸茸的球。傻柱的剪刀放在圈门口,闪着银亮的光。
三大爷的算盘响了半宿,最后在账本上记下:“西瓜七斤六两(三块八),黄瓜三斤(一块二),剪羊毛人工(不算钱),总收入:羊毛一斤(预估五块),净利润零,持平。”他把账本合上,对着月亮笑,觉得持平也挺好,至少没亏本。
傻柱在凉棚外铺了张草席,说要在这儿守夜,怕有黄鼠狼偷瓜。他枕着捆玉米杆,嘴里叼着根草,看着天上的星星。许大茂把相机架在旁边,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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