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36章 城门是开着的?! (第2/3页)
中,鞍上无语,唯有马鼻呼出的白气一团团升腾。
    雪声压着呼吸声,天地间,除了铁与风,再无其他。
    他们自北原南下,雪厚到半蹄。
    行了约半个时辰,远处的地势渐渐平缓。
    城影开始浮现。
    “将军——”
    一名骑士策马到他身侧,伸手指前方,“前面,便是平阳城。”
    拓跋焱抬头,目光越过风雪。
    果然,在那苍茫的白雾深处,一抹灰影隐隐出现。
    高墙深垒,城轮隐约。
    虽然被雪掩去棱角,但那股厚重的气息仍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    “传令,全军放缓。”
    “喏!”
    号角低鸣,三千骑整齐地慢了下来。
    行军声在雪地里沉闷如雷,却仍保持着极度的秩序。
    他们一路靠近。
    行到距城一里左右时,雪风忽地小了。
    前方的视野,渐渐开阔。
    也就是在此时,一名探骑忽然勒马,发出一声低呼。
    “将军!”
    拓跋焱抬眼:“何事?”
    那骑士伸手指前,眉头紧锁:“您看,那……是不是——城门?那城门,好像是开着的?”
    拓跋焱皱眉,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。
    风雪半掩之中,平阳城的正门隐约露出一角。
    他定睛一看——那道巨大的门影,似乎……是敞开的。
    “你看花眼了吧?”
    另一名骑士忍不住笑道,语气里带着几分不信。
    “这等时候,他们会开门迎咱们?你当他们都是疯子?”
    “真没看错啊,”那探骑连连摆手,“您看那门槛下的雪,都被风吹进去了!若是关着的,哪来的雪迹?”
    话音一出,众人面面相觑。
    拓跋焱盯着前方,眉头越皱越紧。
    那门——的确是敞开的。
    只是远隔一里,雪气弥漫,无法分辨真假。
    “继续前进,靠近些看。”
    他沉声下令。
    “喏!”
    号角再响。
    三千骑重新提速,铁蹄声整齐而重。
    他们如潮水般推进。
    风雪打在脸上,刺得生疼。
    越往前行,那座平阳城的轮廓越发清晰。
    城墙巍峨,雪在城垛上堆得厚厚,垂下的冰凌在风里摇动。
    再往前几百步——
    拓跋焱忽然一震。
    他终于看清了。
    那城门,真的,是开的。
    四扇厚木巨门,此刻半开半敞,露出黑洞洞的门洞。
    门内看不见人影,看不见旗号,也听不见半点声息。
    风从门缝中穿过,带出一阵诡异的“呜呜”声。
    那声音,不似人造,更像天地本身的回响。
    三千骑几乎同时停下。
    雪声止,天地间忽地一静。
    连马儿都似乎察觉到什么异常,发出几声低低的鼻鸣。
    拓跋焱抬手,示意全军止步。
    “原地待命,前进者斩。”
    他声音极低,却带着锋刃般的冷意。
    三千人立刻勒马。
    风掠过他们的披风,吹得铁甲发出“哗啦”的轻响。
    一时间,天地间只剩呼吸声。
    “开着的……”
    副将喃喃出声,神情惊疑。
    “这……什么意思?”
    没人回答。
    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那道开着的城门。
    那城门在风中微微晃动,木铰发出轻轻的“咯吱”声,像是被风推,又像在招手。
    拓跋焱的目光死死盯着那里。
    他神情极冷,眉头紧锁,指尖轻轻摩挲着缰绳。
    心头的直觉在疯狂敲打。
    ——有问题。
    他不信这世上会有这种事。
    一个有守军的城,绝不会在敌军临门时开着城门。
    除非——这是计。
    可若是计,又为何这般安静?
    若有伏兵,理应在门内布阵,可他远远望去,那门内一片漆黑,连一点火光都无。
    风在吹,雪花被卷成白雾,掠过他的肩。
    他忽然觉得,天地间都静得过分。
    “全军止步。”
    他再次低声开口。
    “谁都不许再近一步。”
    “是!”
    命令传下。
    三千骑列阵不动,三千马立如山。
    风声绕着他们呼啸。
    拓跋焱的目光仍紧紧盯着前方。
    他忽然想起拓跋努尔出征前说的那句话——
    “平阳若真空,便该去看。”
    如今看来——这“空”,怕是要命的空。
    “将军……”
    副将又低声开口。
    “城中,莫不是……真无兵了?”
    “无兵?”
    拓跋焱冷笑一声。
    “若真无兵,这门早该焚。留着门开,是等我们进去送死。”
    他语声极冷。
    风刮得他披风猎猎,雪打在面上,凝成细霜。
    他眯起眼,眼神一寸一寸地扫着那敞开的城口。
    没有旗。
    没有人。
    没有弓弩,也没有滚油石车。
    城垛之上,空无一人。
    空得过分。
    他心头那股疑虑更深了。
    身后传来低低的窃语:
    “这……这不像是人守的城啊。”
    “难道他们全撤了?”
    “撤也不会开着门啊!”
    “那这……”
    拓跋焱听着这些声,脸色越来越冷。
    他猛地一拉缰,勒住战马。
    “住口!”
    声音如铁,瞬间压下所有议论。
    “此地有诈。”
    他低沉地说,字字如钉。
    “无命令,谁敢前进一步,我先斩他。”
    众人齐声应喏。
    空气紧绷得几乎能听见呼吸。
    拓跋焱再次抬头。
    那城门仍敞开着,黑洞洞的一片,像一张嘴。
    风从里面灌出,带出一丝奇异的空鸣声。
    他忽然觉得,那城门并非单纯的“开”,而是“故意开着”。
    像是,有人在里面等。
    等他们踏进去。
    他心中一冷,没有再想。
    他深吸一口气,声音稳如磐石。
    “传令中军——平阳城门大开,城中寂无一声,疑有诡异。”
    “全军暂止,不可冒进。”
    “喏!”
    号角声再起,传令骑破雪而去。
    三千骑原地不动,雪花在他们的头盔与披风上越积越厚。
    拓跋焱没有动。
    他只是凝视着那座敞开的门,良久不语。
    雪花一片一片落下,打在他的眉梢上,化成水,又被风吹干。
    他的眼神,深得像铁。
    寒风掠过,他的披风鼓起,又缓缓垂落。
    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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