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朱翊钧看来看去,只看到了吃人两字 (第2/3页)
但到了万历二十年再看,吕宋的自耕农里,根本没有夷人,撒把种子看天收的夷人,根本种不过精耕细作的汉人,更不用说人力成本更低的种植园了。
最后这些夷人垦出了荒田,就成了种植园的一部分,所以夷人是实际上的垦荒主力军,但垦出来的田,最终都流向了种植园。
万历六年,殷正茂再推行政令,铜镇之外,许民自理,就是允许夷人部落自己处理自己的纠纷,这政策看起来更加仁义了,看起来非常的尊重夷人。
可到了殷正茂离世的时候,铜镇的范围不知道扩大了多少倍,而且多数都不是攻城略地武力征服,而是这些部落自我消解后,彻底依附到了这些铜祥镇。
之所以会发生这种事,完全是因为,大明在吕宋的殖民者其道德下限,超过了本地统治者的上限。
吕宋的自然禀赋很好,日照时间长、降水充沛、土地肥沃,如果夷人自己统治自己,那岂不是幻想中的乌托邦了?
但实际执行的结果而言,本地的族长,只会把壮丁打包卖给商贾做夷奴,把女子一批一批的拉到铜镇、汉乡镇做南洋姐,把所得全都用于自己的享乐。
大明的开拓,让这些本地的统治者,见识到了一个繁华的世界,为了进入这个世界,他们开始大力的向下压榨,而后在激烈的矛盾冲突中灭亡彼此,最终全都变成了铜镇、汉乡镇的一部分。
这个过程,跟云南这两百年的改土归流就很相似了,很多的土司消失了,变成了黔国公府沐园的一部分,只不过,吕宋因为大明开海的原因,商贸更加发达,这一进程被极大的加速。
类似的政令还有很多很多,都是殷正茂的仁政。
在殷宗信真的做了泗水侯府主人之前,他是不用考虑这些问题的,当殷宗信真的当家的时候,他越琢磨越是觉得不对,但他在奏疏里,自然不会对父亲提出质疑,只是说自己会配合新任巡抚王化吕宋。
朱翊钧到了松江府后,最大的变化,就是操阅军马的地方,从北大营变成了松江水师。
松江水师的大营就设立在距离黄浦江行宫十里的上海县旧码头,当初松江水师选择此处驻军,并且营造了海事学堂的时候,这里还是一片不毛之地的滩涂。
二十多年过去了,这里已经变的非常繁华。
松江水师的惠民药局,也成了附近百姓看病最常去的地方,价格非常便宜的同时,医术高超。
当然还有一个变化,那就是他的休息时间变多了,并不是所有的奏疏,都需要流转到朱翊钧手里,京师留守朝廷也能处理一部分不那么棘手的庶务,朱翊钧的工作量,大约只有平日里的一半。
王皇后作为陛下的枕边人,很明显感觉到了陛下的闲暇,立刻开始了李太后交代的任务,给陛下纳妃嫔。
上一次宫里有新人进来,还是万历十七年,陛下南巡收的顾眉生,这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,李太后让王皇后张罗此事,多少也有点交权的意思,以前都是李太后张罗。
三十而立,日后,这后宫的事儿,都归王夭灼管了。
冯保这个花鸟使立刻开始发力,安排了应天提督内臣张进、松江提督内臣张诚二人,在皇帝开始南巡前,这二人就提前半年开始遴选美人。
皇帝陛下驻跸松江府七日后,这选美就在王皇后的坚持下开始了。
“这皇嗣可是国本,不可不慎重,夫君,这宫里的美人都人老珠黄了,也该进几个新的姐妹了。”王夭灼领着一班太监,准备了足足三个画箱,里面有六百名等待遴选的美人。
“胡说什么,哪里人老珠黄了?让朕看来,还是娘子更加美艳一些。”朱翊钧可不觉得王夭灼已然美色不再。
王夭灼穿着一身正红织金凤纹常服,衬得她肤光胜雪白;三十岁的年纪,非但不曾减她半分颜色,反将年少时的明艳酿成了醉人的妩媚,水润且饱满的嘴唇,像极了开得正艳的牡丹。
峰峦如聚,饱满起伏,腰肢虽被玉带紧束,反倒显出身段流水般的柔软来,一颦一笑,更显妖艳,环佩轻响,恍若春山融雪时,溪水汩汩。
“夫君就喜欢哄我开心。”王夭灼笑了笑,坐在了朱翊钧身边。
朱翊钧抓着王夭灼的手,笑着说道:“夫君有没有说谎,娘子不是最清楚了吗?”
王夭灼眉眼间都是散不开的喜色,南巡前,夫君还循着规矩,召其他妃嫔侍寝,南巡后,只要她没来月事,就只有她了,当真是日日生欢,她来月事,基本上也是她,夫君已经很少召其他姐妹侍寝,宁愿抱着她休息。
王夭灼有些忧虑,她当然喜欢这种宠爱,但夫君是皇帝,皇嗣就是国事,多生几个,也是陛下的职责。
“她们都怕我怕的厉害,越是晚入宫就越怕,跟个木头一样,几多无趣。”朱翊钧不是很想选,只是不想弄一堆‘伪人’在身边,看起来过于吓人。
朱翊钧有些无奈的说道:“娘子你说,我又不吃人,至于怕到那般地步?”
家宅不宁的冉淑妃冉蕙娘,敢仗着皇帝宠爱表露自己对皇后之位有想法的女子,这几年也越发的老实了,朱翊钧有的时候思考国事,一板着脸,她就胆战心惊,做什么都小心翼翼,动辄请罪,生怕招惹圣怒。
“是挺吓人的。”王夭灼也是叹了口气,由衷的说道。
有什么事儿,李太后都不太敢跟皇帝说,而是让王夭灼传话,李太后父亲李伟,三个儿子因为宝钞案,全都被流放了。
李伟前段时间生病,托人传话到宫里,希望长子能回京来看看,李伟这个岁数,说走就走了,如果不幸病逝也有人送终。
李太后犹豫了足足两天,才找到了王夭灼传话,朱翊钧准了,但爵位夺了就是夺了,是绝对不会再授的。
朱翊钧懒洋洋的看了十几幅画像,越看越觉得长得都一样,挥了挥手说道:“娘子选吧。”
宫廷画师都这样,画人像都一个风格,看多了,自然就看的有点迷。
王夭灼一看就知道是看花了眼,一拍手说道:“行,那就听我的!冯大伴,把这六百位美人都招到行宫来,让陛下挨个过目。”
她也不让陛下看画像了,看不明白,不如直接选人,看上哪个就留下哪个。
朱翊钧专门抽出了半天时间,挨个看过了这六百个美人,也没辜负冯保、张诚、张进的一番辛苦,最后选了第一个和最后一个,这两个一个最美,一个身材最好。
第一个出场,肯定要让皇帝眼前一亮,最后一个压轴,肯定得让皇帝知道,大家都在用心做事。
朱翊钧选的两个,确实是这六百人里,花开的最艳的两个。
嫩是真的嫩,没意思也是真的没意思,这两个新入宫的妃嫔,学了不少的规矩,做事一板一眼,不敢有丝毫的逾越之举,这让不是很看重繁文缛节的皇帝,越发觉得没意思了。
“平播之战从去年九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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