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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烬灼人心

    余烬灼人心 (第1/3页)

    赤壁的烽火在江风中挣扎了三日三夜,终于渐渐偃旗息鼓,但那股灼热与毁灭的气息,却如同附骨之疽,死死缠绕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头,挥之不去。

    江夏城头,硝烟尚未散尽,与江面上的水汽混合在一起,凝结成细小的水珠,滴落在残破的垛口和染血的城砖上,形成一股难以言喻的焦糊味——那是战船燃烧的余烬、士兵皮肉烧焦、箭矢与铁器高温炙烤后混杂的味道,刺鼻而沉重。

    守住了。

    是的,江夏这座孤城,在林凡与文聘的拼死抵抗下,在江东军趁火打劫的猛攻中,奇迹般地屹立未倒。但城上城下,没有半分劫后余生的欢呼,只有一片死寂。士兵们或瘫坐在地,甲胄歪斜,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麻木;或默默拖拽着战友冰冷的遗体,动作机械,眼神空洞;更多的人则靠在城墙边,大口喘着粗气,连抬手擦拭汗水的力气都没有,深入骨髓的疲惫如同潮水般将他们淹没。

    文聘扶着残破的垛口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他望着江面上漂浮的焦黑船板、断裂的桅杆,以及那些依稀可辨的、穿着曹军铠甲的尸骸,这位以勇毅著称的宿将,眼角竟泛起了一丝湿润。那不是为自身幸存的庆幸,而是为那场吞噬了数十万同袍的赤壁大火,为曹操南下一统天下的宏图骤然崩塌,更为这茫茫前路、不知归处的将来。

    “数十万弟兄……就这样没了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,语气中满是悲痛与无力。

    林凡站在他身侧,沉默地看着士兵们用简陋的木板收敛战友的遗体,看着火夫们提着水桶,扑灭城头零星的余火。他的左臂旧伤在昨夜的激战中再次崩裂,鲜血浸透了厚厚的绷带,顺着手臂蜿蜒而下,滴落在城砖上,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,但他却感觉不到多少疼痛。

    一种巨大的虚无感和沉重的责任感,在他心头交织翻腾。改变了吗?他拼尽全力守住了江夏,却终究没能阻止赤壁惨败的结局。历史似乎依旧沿着它强大的惯性滑行:曹操主力溃败,孙刘联盟气势如虹,荆州格局已然天翻地覆。江夏的坚守,如同惊涛骇浪中一块未曾倾覆的礁石,固然显眼,却无法改变整个浪潮的方向。

    “监军,”文聘的声音打破了沉默,带着浓浓的迷茫,“接下来……我们当如何自处?”

    这个问题,沉重如山。

    曹操败退,生死未卜,荆州各地必然人心震动。那些原本就首鼠两端的地方势力,此刻会作何选择?是继续观望,还是倒向孙刘?江东周瑜刚刚大胜,会不会转头就集中兵力,拔掉江夏这颗眼中钉?刘备占据江陵、公安,势力大增,又会如何看待这座孤悬的曹军据点?

    林凡深吸一口带着焦糊味的空气,冰冷的气息涌入肺腑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他抬手抹去脸上的烟灰,沉声道:“将军,当务之急有三。”

    他伸出三根手指,尽管指尖因疲惫而微微颤抖,却依旧坚定:“第一,立刻派出所有能派出的斥候,水陆并进。一路北上,打探丞相的确切下落与溃军收拢情况;另一路紧盯江东、刘备动向,尤其是他们对江夏的战略意图,稍有异动,即刻回报。第二,清点城中存粮、军械、药品,统计伤亡人数,妥善安置伤员与阵亡将士家属。同时张贴告示,安抚军民,稳定人心——江夏,现在是我们唯一的立足之地,绝不能自乱阵脚。第三……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城头那些残存的、带着烟火痕迹的“火器”发射架,以及散落的火箭残骸,眼神变得深邃:“将这些‘利器’的部件全部拆卸,妥善隐藏到城内隐秘地窖中。命工匠详细记录此次攻防战中‘火器’的优劣得失——射程、准头、稳定性、故障率,一一列明,以备后续改进。此物,是我们唯一能与孙刘抗衡的资本,日后或是我等安身立命之本,绝不能有失。”

    文聘重重地点头,林凡的冷静与条理,如同一剂定心丸,让他纷乱的心绪稍稍安定。“好!我即刻去办!斥候、清点、安抚,三项事宜,同步推进!”他转身大步离去,铠甲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城头显得格外清晰。

    接下来的几日,江夏城在一种压抑的忙碌中艰难运转。而坏消息,如同江面上的浪花,一波接一波地传来,从未停歇。

    斥候回报,曹操在赤壁惨败后,主力几乎损失殆尽,仅剩数千残兵,在张辽、许褚、徐晃等将领的拼死护卫下,从华容道狼狈北撤。途中屡遭刘备军的袭扰,险象环生,幸得天降大雨,浇熄了追兵的火把,又有关羽在华容道义释,才侥幸脱身,如今已渡过汉水,向襄阳方向收拢溃军,但元气大伤,短期内绝无南下驰援的可能。

    荆州各地,更是风云突变。那些原本慑于曹操兵威被迫归降的郡县,此刻纷纷倒戈:武陵、长沙、桂阳等郡,重新打出了刘表的旗号(尽管刘琮已被曹操带回许都);江陵、公安、零陵等战略重镇,已被刘备派遣关羽、张飞率军占据,刘备势力瞬间暴涨,成为荆州南部的实际掌控者;而江东周瑜,在清理完赤壁战场、收拢战船粮草后,也已挥师西进,意图攻取江陵,与刘备形成犄角之势,彻底瓜分荆州。

    一时之间,整个荆州大地,唯有江夏这座孤城,依旧飘扬着曹军的旗帜。

    它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孤舟,彻底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。北面是溃败北撤的主公,南面是虎视眈眈的孙刘联军,西面是迅速扩张的刘备,东面是江东水师的封锁,四面八方,皆是绝境。

    城中的不稳迹象,开始逐渐显现。

    一些原荆州籍的军官和士卒,本就对曹操缺乏归属感,此刻见主公大败、孤城无援,人心浮动到了极点。军营中,私下议论出路的人越来越多,甚至有人暗中串联,提议献城投降孙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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