字:
关灯 护眼
飞碟文学 > 皇伶之笼 > 云巅悟武

云巅悟武

    云巅悟武 (第1/3页)

    我顺着老者的指尖望去,窗外的云海像被揉碎的羊脂玉,浸在晨光里泛着暖融融的光。山风裹着云气扑进窗,带着山巅特有的清冽,拂过脸颊时,竟让我鼻尖一酸——这味道,和父亲临终前攥着我手腕时,袖口沾的气息分毫不差。

    “住下来?”我喉结滚了滚,目光黏在云海深处。方才还是平铺的云絮,此刻竟缓缓拢成一道弧线,像极了父亲手札里“穹顶第一式·云舒”的起手图,弧顶凝着一点金亮,似被朝阳吻过的雪粒,晃得人眼晕。

    老者没接话,转身从灶上拎起粗陶壶,往缺了个口的瓷碗里倒了半碗水。泉水清得能看见碗底的细沙,水汽袅袅升起时,竟缠了缕云气落进碗中,漾开的涟漪里,云影像活物似的浮沉着。“这是山巅的‘云泉’,先压一压你身上的燥气。”他递碗过来,指节皱得像老树皮,“你爹头回喝这水,呛得直捶胸口,却盯着碗里的云影,看了整整半个时辰。”

    我接过碗,指尖触到陶碗的凉意,忽然想起七岁那年。父亲教我扎马步,我腿酸得直哭,他也是这样递来一碗温水,说“把心沉下去,像云沉在山巅,看着软,能托住风”。那时我只觉得云是最没用的东西,风一吹就散,可此刻望着碗里晃动的云影,竟觉出几分分量——任我怎么晃碗,那云影都不散,像钉在水里似的。

    “看出点意思了?”老者忽然笑,声音轻得像云,“云看着散,根是连的。就像‘穹顶九式’,一式接一式,是招式,更是天的呼吸。”他抬手指向云海,风忽然大了,云絮被扯成细丝,却在远处又聚成一团,像极了父亲练“云卷”式时的掌风——看似散乱,每一缕劲气都藏着牵引,收招时能把院角的落叶都卷成一个圆。

    我把碗凑到嘴边,云泉入口是极淡的甘,咽下去时,像有缕凉意在胸口化开,顺着经脉往四肢走。那些因赶路、因焦虑绷得发紧的筋骨,竟慢慢松了,连太阳穴突突的跳都缓了下来。再看窗外,云海已换了模样:方才的弧线散了,化作无数细小的云团,像撒在天上的棉絮,可仔细看,每团云的边缘都泛着微光,连在一起,竟成了张流动的“天网”。

    “‘融入天’,不是让你变云,是让你变风。”老者走到窗边,衣角被风吹得猎猎响,“风过云海,不催不逼,跟着云的纹路走,所以云愿意随它动,风也能借云的力,走得更远。这就是‘穹顶’的真意——不是强取,是顺应。”

    我忽然攥紧父亲留下的青铜令牌,令牌上“穹顶”二字被体温焐得发烫,边缘的纹路硌着掌心,竟与云海流动的轨迹隐隐重合。方才空茫的心,像被什么填住了,不是顿悟,是极轻的触动,像云拂过脸,像风掠耳畔,细微,却清晰。

    “好,我住下。”

    老者眼里漏出点笑意,像云缝里的光:“东厢房没锁,被褥是新晒的,有太阳和云的味道。今夜有‘碎云’,睡前把窗推开条缝。”他顿了顿,“你爹当年,就是看碎云悟透了‘云散’式——最散的云,也能聚成最强的力。”

    我拎着行囊往东厢房走,木楼板踩上去“吱呀”响,像和山风、云海应和。推开门,果然闻到阳光晒过的暖香,混着淡淡的云气,裹在被褥上。我把行囊往床角一放,走到窗边推开半扇,山风更大了,吹得窗帘轻轻晃,云海在眼前铺展开,从近到远,一层叠一层,最远处的云与天连在一起,分不清界限。

    忽然,一缕云丝飘到眼前,极细,却带着父亲身上特有的气息——那是常年练拳沾着的云气与汗味,混着点松针的香。我伸手去碰,云丝化作一滴细水珠,落在掌心,冰凉凉的,像颗种子,在心里轻轻落了地。

    原来父亲从不是离开,他只是化作了这里的云,这里的风,化作了“穹顶九式”里的每一缕劲气,等着我来,用最静的心,听最动的天。

    这一夜,我没睡沉。后半夜果然起了风,窗缝里钻进来的风带着碎云,落在脸上,凉丝丝的。我爬起来坐在窗边,看着窗外的云海被风扯成细碎的棉絮,又在远处慢慢聚成一团,再散开,再聚拢。不知看了多久,忽然觉得那些碎云像极了父亲手札里画的“云散”式图谱——每一笔都散,却在落笔处藏着牵引,收势时能将散掉的劲气全聚回来,一拳打出,能震得院角的老槐树叶子簌簌落。

    正看得入神,院外传来老者的咳嗽声。我抬头看天,东方已泛出鱼肚白,云海边缘染了层淡淡的粉,像被胭脂抹过。

    “醒了就来灶房,喝碗热粥。”老者的声音隔着窗传来,带着点烟火气。

    我应了声,披上衣裳往外走。灶房里飘着米粥的香,老者正蹲在灶前添柴,火光映着他的侧脸,皱纹里都沾着暖意。锅里的粥咕嘟咕嘟响,上面飘着几粒野米,竟也像极了细碎的云影。

    “昨夜看碎云,看出什么了?”老者添完柴,直起身问。

    

    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
『加入书签,方便阅读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