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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青 第二章,来,喝碗梅子酒

    常青 第二章,来,喝碗梅子酒 (第2/3页)

了一天,他搬出未喝完梅子酒。我们坐在门槛上,看月光把梯田切成无数面破碎的银镜。酒至半酣,他突然唱起侗族大歌,苍凉的嗓音在山谷间回荡。

    "喂,离笑笑,你在可可西里两三年了,那你知道可可西里的鼠兔怎么过冬吗?"醉意朦胧间,他忽然问。

    不等我回答,他自顾自说下去:"它们把草根埋在最深的冻土下,等雪化时,新芽从白骨里钻出来。"

    他转头看我,目光如这黔南的夜色般深沉,"人也一样,总要埋在土里够深,才能长出新的东西。"

    “你的心太死板了,你总以为拥有过就能一直拥有,总以为很多东西不会变,总以为很多东西和你想的一样,可是啊,这世上哪有不会变的东西,那些太难得了…”

    我想说着什么,他忽然摇了摇头,“别说,我知道,你想要一些答案,不过你信我,不要去想了,看见不是你想的哪些,你会很难过的。”

    酒坛见底时,他踉跄着从柜台深处翻出个牛皮本。扉页上用毛笔写着《1997》,有一半却全是空白。

    "等写满它,我就回去找她。"他眼里的醉意裂开缝隙,露出深藏的痛楚,"可惜有些故事,就像黔南的雾——写下来就散了。"

    他这话说得没头没尾,像是对我说,又像是在对自己呓语。那本《1997》的空白页在煤油灯下泛着微光,仿佛一片未被开垦的雪原,又像一场刻意留下的沉默。

    夜深了,蛙声与虫鸣愈发响亮,汇成一片生命的交响。我躺在杂货铺里间临时搭起的小床上,听着成唯撼均匀的鼾声从隔壁传来,鼻尖萦绕着梅子酒的余香、旧书的霉味,还有黔南夜里特有的湿润草木气息。

    那半本《1997》就放在床头柜上,我终究没有翻开。有些故事,或许真的只适合留在雾里。

    闭上眼,却毫无睡意。脑海里反复回响着成唯撼的话——“人也一样,总要埋在土里够深,才能长出新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埋在土里。我想起白天看到的那些梯田,一层一层,依山而上,像是大地的阶梯。每一层都承载着汗水与希望,每一捧泥土里,都埋藏着无数颗等待发芽的种子。

    那我呢?我这颗从可可西里随风飘来的种子,能在这黔南的土壤里扎根吗?

    恍惚间,我又回到了那个离别的清晨。没有争吵,没有眼泪,只有平静的令人心慌的沉默。我把钥匙放在落满灰尘的柜子上,她站在门口,阳光从她身后照进来,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。

    “哥哥,你后悔吗?”

    她的声音很轻,轻得像一片羽毛,却在我心里砸出了一个深坑。

    后悔什么?后悔选择去可可西里?后悔把青春献给那些在别人看来毫无意义的文字?还是后悔在那个清晨,没有说出那句忏悔和挽留的话?

    我不知道。

    就像我不知道,为什么在删掉那篇耗费了五个月心血的稿子后,我却是很难过。

    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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