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三章 襄阳城下 (第2/3页)
刘湛听得目光炯炯,心领神会,仿佛眼前迷雾被一层层拨开,一条清晰而可行的路径呈现出来。他忍不住抚掌赞叹,声音洪亮:“善!大善!孔明之策,环环相扣,洞察人心,可谓算无遗策!既有泰山压顶之势,又有庖丁解牛之巧!就依此计行事!”
他当即转身,目光扫过麾下核心,一道道命令清晰果断地发出:“文若!”
荀衍立刻踏前一步,肃然躬身:“衍在!”
“你精于辞令,心思缜密,且与荆州蒯、蔡等大族素有往来或知其根底,这潜入襄阳、联络内应、分化瓦解之事,便交由你全权负责!所需精锐细作、金银财物、联络信物,一应满足,务必谨慎机密,寻隙而动!”
“衍,领命!必不负主公所托!”荀衍声音沉稳,眼中闪烁着使命感的光芒。
“奉孝!”刘湛看向窗边。
郭嘉吐出嘴里的草茎,拍了拍衣袍,虽然姿态依旧随意,但眼神已然锐利起来:“嘉在。”
“你统筹‘听风’、‘观楼’所有细作网络,严密监控襄阳城内一举一动、新野刘备任何异动,乃至江东孙权对此事的反应!尤其是刘备,此人坚韧,最善抓住时机,绝不能让他在此时搅局,浑水摸鱼!”
郭嘉咧嘴一笑,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狐狸般的狡黠和绝对的自信:“主公放心,刘玄德和他那关张二位兄弟,还有那位神出鬼没的简雍先生,都在咱们眼皮子底下。保管他那边营地里多添几口锅灶,咱们都能知道他们是打算煮粥还是蒸馍,绝对误不了事!”
这番话说得连一向严肃的诸葛亮嘴角都微微牵动了一下。刘湛笑骂一句:“就你贫嘴!此事关乎大局,不可懈怠!”
“周仓、徐晃!”刘湛声音转厉。
“末将在!”侍立一旁的周仓和刚刚奉命从城外大营赶来的徐晃踏前一步,甲胄铿锵,声如洪钟,如同两只蓄势待发的猛虎。
“命你二人为先锋,各领精兵一万,多打旌旗,广布斥候,大张旗鼓,兵发襄阳,务必要造成我军主力已倾巢而出的声势!抵达汉水北岸后,于襄阳城北依山傍水处扎下硬寨,没有我的将令,不许擅自攻城,但需日日操练,金鼓号角不绝,向城中展示我军威武雄壮之师!”
“末将得令!”两人抱拳,声震屋瓦,眼中充满了战斗的渴望。
“文聘!”刘湛看向水军统领。
“末将在!”文聘抱拳应诺,他本是荆州降将,此刻更显忠诚踊跃。
“命你率水军主力,自汝南出发,沿淮水南下,入长江,巡弋江夏水域!若遇刘琦,可尝试以故旧之情、大势之理劝降,若其不从,则严密监视,勿使其一兵一卒与襄阳互通声息,亦不可使其与江东孙氏联合!江夏方向,就交给你了!”
“聘,明白!必竭尽全力,为主公稳住东线!”文聘话语简洁,却充满决心。
一道道命令发出,如同投石入水,激起层层涟漪。整个宛城行馆乃至背后庞大的战争机器,开始高效而隐秘地运转起来。信使快马驰出城门,军队调动带起烟尘,库府物资清点装车,一股无形的、越来越浓重的肃杀之气,开始在南阳盆地凝聚,并如同南下的冷空气一般,迅速向汉水两岸蔓延。
数日后,魏公刘湛“奉旨巡边,安抚荆襄,大会州郡官吏,共商国是”的正式檄文,便已通过官方驿道和秘密渠道,传遍荆州各郡县。檄文措辞堂皇,却又暗藏机锋,既点明了朝廷威严,又留下了足够的转圜空间。与此同时,周仓、徐晃率领的先锋部队,浩浩荡荡开出宛城,旌旗蔽日,尘土飞扬,铁甲铿锵之声与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震动了整个大地,滚滚洪流,直扑汉水北岸的襄阳城下。
……
消息比魏军先锋更早一步传到襄阳时,这座雄踞汉水之南、素有“铁打的襄阳”之称的荆州治所,正笼罩在一片山雨欲来的压抑恐慌和浓烈得化不开的药石气息之中。
荆州牧府邸深处,昔日那位容貌瑰伟、曾名列“江夏八俊”、坐镇荆襄近二十载的刘表刘景升,此刻已是形销骨立,面色蜡黄中透着一股死灰,躺在锦缎铺就的病榻之上,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。剧烈的咳嗽不时打断他本就艰难如拉风箱般的呼吸,每一次咳嗽都仿佛要耗尽他最后的生命力,旁边侍立的医官和侍女皆面带忧惧,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。
“外面……为何如此喧哗?人声……马蹄声……”刘表勉强睁开浑浊无神的双眼,瞳孔涣散,努力聚焦看向床边的几人,声音嘶哑得像是破旧的门轴转动。
侍立床边的次子刘琮,年未弱冠,身形单薄,面色苍白如纸,眼神闪烁不定,闻言更是身体一颤,手中捧着的药碗差点失手滑落,支支吾吾,目光求助似的瞥向身后。倒是站在他身旁的蔡瑁,上前一步。蔡瑁身着紫色锦袍,腰缠玉带,虽然一副文官打扮,但眉宇间仍带着久掌兵权者的彪悍与决断之气,此刻却也难掩眉宇间的凝重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。
“姐夫,”蔡瑁沉声道,声音刻意压低了,却依然能听出其中的紧绷,“是北边……魏公刘湛,以天子之名,巡边为号,率大军南下!其先锋周仓、徐晃,已至汉水北岸,正在安营扎寨,旌旗漫山遍野,望之不尽!”他省略了更多探马回报的细节,诸如军容如何雄壮,士气如何高昂,以免更加刺激病榻上的人。
“刘……刘湛?”刘表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,有对强敌环伺的本能警惕,有对自己无力回天的深深无奈,甚至,在最深处,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、即将从这内外交困的烂摊子中解脱的释然,“他……他终究是来了。比我想的……还要快些。咳咳咳……”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,他枯瘦的手紧紧抓住胸口的衣襟,喉间发出嗬嗬的声响,蜡黄的脸上涌起一阵病态的潮红。
“父亲!您保重身体啊!”刘琮连忙上前搀扶,声音带着哭腔,显得六神无主。
蔡瑁眉头紧锁,如同打了一个死结:“姐夫,如今局势危殆!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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