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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二章 三顾茅庐

    第五十二章 三顾茅庐 (第3/3页)

,颍川刘湛,特来拜见先生。”

    小童应了一声,转身跑进院内。等待的时间仿佛被拉长了,每一息都清晰可辨。刘湛能听到自己沉稳的心跳声,也能听到身后郭嘉略显急促的呼吸。片刻,小童复出,恭敬地引手道:“先生有请,诸位请随我来。”

    穿过一片清幽的庭院,但见阶下绿苔茵茵,几株秋菊开得正盛,傲霜独立。来到草堂之上,但见一人,背对着门口,端坐于席上,身姿挺拔。他头戴纶巾,身披鹤氅,手持一卷书简,正读得入神。午后的阳光从窗棂斜射 进来,在他周身勾勒出一圈淡淡的光晕,仿佛真有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。

    听到脚步声,那人缓缓放下书卷,转过身来。正是诸葛亮!面如冠玉,目似朗星,眉宇间既有读书人的儒雅,又隐含着一丝洞察世事的睿智与淡然。

    刘湛快步上前,不顾身份,深深一揖,几乎及地,声音恳切而真挚:“久闻先生大名,如雷贯耳。前番两次晋谒,不得一见,已留书信于先生座前,不知可曾阅览?汉室倾颓,奸臣窃命,主上蒙尘。孤不度德量力,欲信大义于天下,然智术短浅,遂用猖蹶,至于今日。然志犹未已,君谓计将安出?”他将之前让荀衍带过、自己心中默念了无数遍的话,又亲口、面对面地说了一遍,神情更为专注,目光更加灼热。

    诸葛亮放下书卷,起身,从容还礼,声音清越如玉磬交鸣,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力量:“亮乃南阳野人,疏懒性成,屡蒙将军枉临,不胜愧赧。将军手书,亮已拜读,字字珠玑,发人深省。将军之志,亮亦已知之。只是亮才疏学浅,恐有失将军厚望,延误大事。”

    刘湛再拜,姿态放得更低:“司马徽德操、徐庶元直之言,岂虚语哉?大贤之学,岂同俗流?望先生不弃鄙贱,曲赐教诲。湛,洗耳恭听。”他的态度,几乎是在“求”了。

    诸葛亮见刘湛意诚至此,神色微微动容,那层淡然的屏障似乎消融了些许。他伸手虚扶,道:“将军既蒙不弃,愿闻将军之志。”——关键的考验,终于来了。

    刘湛知道,这是决定成败的时刻。他沉声道,声音不高,却带着千钧之力,每一个字都砸在草堂寂静的空气里:“汉室不幸,皇纲失统。奸雄董卓、李傕郭汜之辈,相继肆虐,致使天下崩乱,生灵涂炭。孤起于颍川,赖将士用命,文武效劳,扫清北疆,迎奉天子,暂安社稷于许都。然曹操虽平,袁绍虽灭,天下诸侯,犹怀异心。荆襄刘表,坐守之辈,暗弱无能;江东孙权,承继父兄之业,坐拥险固;益州刘璋,闇弱昏聩,民殷国富而不知恤;汉中张鲁,假鬼道以惑民,自守之贼;西凉余孽,韩遂马腾之辈,貌合神离,不时寇边。孤每念及天下未定,百姓未安,苍生困苦,未尝不中夜抚枕,叹息痛心!敢问先生,天下之计,该当如何?孤又该如何自处,方能克成业,兴汉室,安黎庶?”

    这一番话,既总结了过往扫平群雄的功业,点明了当前四方诸侯并立的困境,又抛出了一个宏大的、关乎天下走向的战略性问题,格局宏大,切中要害,显示出发问者绝非碌碌之辈,而是胸有沟壑的雄主。

    诸葛亮闻言,平静的眼眸中,终于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异彩,如同流星划破夜空。他请刘湛坐下,自己也归于主位,取过一张早已备好、绘制精细的舆图,铺在案上。那图上山川河流、州郡城池标注得密密麻麻,正是西川五十四州之详图!

    “自董卓造逆以来,天下豪杰并起。”诸葛亮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冷静与磅礴的力量,仿佛在陈述一个早已推演过无数次的剧本。“曹操势不及袁绍,而竟能克绍者,非惟天时,抑亦人谋也。今操已平,余众归附,将军挟天子而令诸侯,北疆已定,此诚不可与争锋之势已成,当稳守根基,深根固本。”他首先肯定了刘湛已取得的巨大优势和战略地位。

    接着,他的手指优雅地移向江东:“孙权据有江东,已历三世,国险而民附,贤能为之用,根基已固。此可以为援,而不可图也。”清晰地点明了江东的稳固性和作为盟友的价值,而非敌人。

    然后,他那修长有力的手指,精准地点在了荆州之上:“荆州北据汉、沔,利尽南海,东连吴会,西通巴、蜀,此乃用武之国,兵家必争之地!而其主刘表,年老多病,嗣子孱弱,内外不宁,不能守此基业,此殆天所以资将军,将军岂有意乎?”直接点明了荆州极其重要的战略位置,以及刘表集团无法长期守住的现实,几乎是将夺取荆州作为刘湛下一步必然的、也是上天授予的战略目标,和盘托出。

    他的手指随即稳健地滑向了益州:“益州险塞,沃野千里,天府之土,高祖因之以成帝业。今刘璋闇弱,虽民殷国富,而不知存恤抚育,智能之士,皆思得明君。”将益州定为第二个战略目标,并指出了其夺取的合法性与民心基础。

    最后,他抬起眼帘,目光清澈而深邃,看向刘湛,描绘出了那幅足以流传千古、奠定三分天下格局的宏伟蓝图:“将军既帝室之胄,信义著于四海,总揽英雄,思贤如渴。若跨有荆、益,保其岩阻,西和诸戎,南抚夷越,外结好孙权,内修政理,富民强兵;待天下有变,则命一上将军,将荆州之军以向宛、洛,将军则身率益州之众出于秦川,百姓孰敢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?诚若是,则霸业可成,汉室可兴矣。此亮所以为将军谋者也,唯将军图之。”

    这便是虽时空变幻、主角更易,却依然闪耀着不朽智慧光芒的《隆中对》!其核心战略思想——跨有荆益、结好孙权、内修政理、待机北伐——如同一盏明灯,瞬间照亮了刘湛心中某些尚显模糊的区域。

    刘湛听得心潮澎湃,气血翻涌,仿佛一幅清晰无比、路径明确的战略地图在眼前徐徐展开,直至囊括整个天下。他虽知晓历史的大致走向,但此刻亲耳从诸葛亮口中听到这缜密的分析、这环环相扣的步骤,结合当下具体而微的局势,更觉震撼无比,如同醍醐灌顶。他离席而起,再次深深一揖,几乎以弟子礼相见:“先生之言,顿开茅塞,使孤如拨云雾而睹青天!但荆州刘表、益州刘璋,皆汉室宗亲,与孤同姓,孤若攻之,恐天下人议论,失却人心,奈何?”

    诸葛亮羽扇轻摇,神情淡然,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:“亮夜观天象,刘表不久于人世,其子非能守业之主;刘璋亦非立业之君,益州俊杰,久后必属将军。此乃天意民心所向,不可逆也。将军顺天应人,取之,名正言顺,何虑之有?且将军取其地,非为私利,乃为兴复汉室,安抚百姓,此大义也,何惧小嫌?”

    刘湛心中最后一丝顾虑也被这强大的逻辑和自信彻底打消。他凝视着诸葛亮,如同凝视着未来霸业的基石,发出了最诚挚、也最郑重的邀请:“孤虽不才,名微德薄,愿请先生出山相助,匡扶汉室,拯救黎民于水火。必当虚席以待,言听计从,军政大事,尽付托于先生!此生此志,绝不相负!”

    这一次,诸葛亮没有再推辞。他起身,整了整衣冠,神情肃穆,向着刘湛,郑重下拜,清越的声音在草堂中回荡,如同立下誓言:“亮本一介布衣,躬耕于南阳,苟全性命于乱世,不求闻达于诸侯。魏公不以臣卑鄙,猥自枉屈,三顾臣于草庐之中,咨臣以当世之事,由是感激,知遇之恩,虽肝脑涂地,难以报效。遂许魏公以驱驰,竭股肱之力,效忠贞之节,继之以死!”

    刘湛大喜过望,激动之情,再难抑制。他连忙上前,双手紧紧扶起诸葛亮,握住他那修长而温暖的手,用力摇了摇,声音因激动而略显哽咽:“得孔明,犹鱼之得水也!此乃汉室之幸,天下苍生之幸!今日,方知‘如鱼得水’四字,是何等滋味!”

    当下,刘湛便请诸葛亮同归宛城暂驻之所。诸葛亮亦不拖泥带水,吩咐弟弟诸葛均看好田园,言说自己将随魏公去做一番事业,稍作收拾,带了几卷最珍爱的书简和日常用品,便与刘湛等人一同,坦然离开了这座隐居多年的隆中草庐。

    回程的马车上,刘湛坚持与诸葛亮同乘一车。车厢内,两人继续探讨天下大事,从荆襄人事到江东近况,从屯田之策到律法修订,越谈越是投机,相见恨晚之感溢于言表。刘湛发现,诸葛亮不仅有大战略,于具体政务、经济、律法、乃至器械工巧,竟皆有涉猎,且见解深刻,令他屡有茅塞顿开之感。

    郭嘉和荀衍跟在后面另一辆马车上。

    郭嘉看着前方那辆不时传出爽朗笑声或低沉讨论声的车厢,摸了摸鼻子,对荀衍笑道,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,几分调侃,更多的却是释然与期待:“文若,看来我们这幕府之中,从今日起,要多一位不得了的新同僚了。而且看主公这‘如鱼得水’、恨不能抵足而眠的架势,这位诸葛孔明的地位,怕是用不了多久,就要凌驾于你我之上了喽。啧啧,我这‘鬼才’的名头,以后怕是没那么响亮了,压力山大啊。”

    荀衍抚须微笑,眼中却是一片澄澈坦然,毫无妒色:“孔明之才,经天纬地,有鬼神不测之机。观其策论,清晰宏远,非我等所能及。有他辅佐主公,规划方略,乃我等之福,更是天下之福。奉孝你又何必妄自菲薄?各展其长,共扶明主,方是正理。”

    郭嘉哈哈一笑,拍了拍荀衍的肩膀:“说得对,说得对!是我小家子气了。不过这‘卧龙’既已出山,风云际会,那‘凤雏’庞士元,还有荆州这盘错综复杂的大棋,下一步该怎么落子,可真得好好琢磨琢磨,不能让他诸葛孔明一人专美于前啊。”他眼中重新燃起斗志与兴奋的光芒,“看来,这南方的天,很快就要风起云涌,大变模样喽!”

    车队在苍茫的暮色中,向着宛城方向疾驰而去,车轮滚滚,碾过尘土,也仿佛碾过了旧时代的门槛。车帘晃动间,隐约可见刘湛与诸葛亮并肩而坐、促膝长谈的身影,一个手指舆图,侃侃而谈,一个凝神静听,频频点头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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