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 文聘来投 (第1/3页)
象征着豫州牧权柄的旌旗,在颍川城那历经风雨的墙头猎猎飘扬,不过短短旬月时光,刘湛便已深切地、具体地体会到了“名位”这两个字所带来的,如同冰火交织般的双重意味。
一方面,是令人振奋的拥戴与归心。颍川郡自不必说,便是豫州下辖的汝南、陈国、梁国、鲁国等地,前来拜谒、表示效忠的士人、豪强代表也络绎不绝。州牧府门前,几乎每日都车马盈门,那些或是真心仰慕其破袁术、保境安民的功绩,或是审时度势、寻求庇护的地方势力,带着名帖、礼物乃至族中出色的子弟,希望能在这位新崛起的年轻州牧麾下谋得一席之地。府库之中,各郡上报的户口册、田亩图、粮秣库存、兵甲器械的统计文书堆积如山,需要重新厘定、统一调配,这让原本就更侧重于军事和战略的刘湛,不得不花费大量时间埋首于案牍之间,与荀衍、陈群等负责内政的僚属反复核算、商议,常常忙至深夜,灯火长明。一种名为“基业”的沉重而真实的担子,压在了他的肩上。
而另一方面,则是来自四面八方、愈发复杂、微妙,甚至带着审视与警惕的目光。他这豫州牧的位置,并非由孱弱的朝廷正式任命,而是在特定形势下由地方势力推举而来,其合法性与稳固性,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自身的实力和接下来的表现。北面,占据冀州、声望正隆的袁绍,派来了言辞客气却隐隐带着居高临下姿态的使者,表达了“同讨国贼,共扶汉室”的意愿,实则不乏试探与拉拢;东面,在兖州刚刚站稳脚跟、正与黄巾余部及当地豪强周旋的曹操,也送来了结盟的信函,语气更为恳切务实,但其枭雄之姿,刘湛心知肚明。这两方的使者尚未离开,南面,那个看似安稳、实则暗流涌动的荆州方向,却以一种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方式,先送来了一份沉甸甸的“厚礼”。
这一日,时近午时,冬日的阳光勉强穿透稀薄的云层,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。州牧府的议事厅内,炭火驱散着寒意,刘湛正与郭嘉、荀衍,以及被紧急召来参与军事整合讨论的周仓等人,围在巨大的豫州沙盘旁,商讨如何将各郡报送上来的、良莠不齐的兵马进行筛选、整编,并建立起一套有效的指挥和轮训体系。沙盘上,代表不同势力的旗帜插得到处都是,直观地显示了豫州内部情况的复杂。
“……汝南黄巾旧部改编的‘平虏营’,需打散重编,与颍川的老兵混搭,以老带新。”高顺指着沙盘上汝南郡的位置,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。 “梁国送来的那几百匹马倒是好马,就是骑手稀松,得往死里操练!”周仓瓮声瓮气地补充,大手在沙盘边缘一拍,震得几面小旗簌簌抖动。 郭嘉斜倚在旁边,小口啜着温酒,目光在沙盘和众人脸上流转,偶尔插上一两句,往往直指要害。荀衍则更多地从钱粮供给、地方稳定的角度提出建议。
就在这时,议事厅外传来一阵急促而谨慎的脚步声。门吏在得到允许后,几乎是小跑着进来,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惊讶与不确定的神情,躬身禀报:“启禀主公!城外……城外来了一队人马,约百余人,风尘仆仆,甲胄器械虽旧,却颇为齐整。为首一员将领,自称……自称南阳文聘,文仲业,特来相投!”
“文聘?!”刘湛眼中精光骤然一闪,几乎是下意识地立刻从沙盘旁站起身,带倒了手边的一盏已经凉透的茶水也浑然不觉,“你说是南阳文聘,文仲业?”
“是……是的,主公,他是如此自称。”门吏被刘湛的反应吓了一跳,连忙确认。
“快请!不……”刘湛略一沉吟,脸上已浮现出毫不掩饰的喜色,当即绕过案几,“我亲自出迎!”
郭嘉看着刘湛急切的背影,抚掌轻笑,对身旁同样面露讶色的荀衍低声道:“恭喜主公,贺喜主公,又一员良将,自入彀中矣。文仲业乃荆州有名的稳重之将,素以忠勇果毅、治军严整著称,其名不在蔡瑁、张允之下。他能舍弃荆州前来相投,其意义……可远不止是多一员战将那么简单。”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“果然如此”的预料之中,以及更深层次的算计。
荀衍也迅速反应过来,捻须点头,喜色更浓:“奉孝所言极是。文聘久在荆襄,不仅熟知步骑战法,更对江汉地理、水文气候、乃至水战舟船之事,必有深究!其来投效,正当其时,恰解我军燃眉之急!”
刘湛大步流星走出州牧府,郭嘉、荀衍等人紧随其后。来到城门口,果然见到一队约百余人的人马肃立在寒风之中。这些士兵虽然面带疲惫,衣甲染尘,但队形丝毫不乱,眼神锐利,透着一股经受过严格训练的精干之气。
为首一员将领,年约三旬,身高八尺,面容如同刀削斧凿般坚毅,下颌线条紧绷,一双虎目炯炯有神,顾盼之间自有威势。他未着华服,只是一身半旧的玄色铁甲,外罩一件沾满尘土的征袍,腰间佩剑,手持一杆铁脊长枪,坐骑虽非神骏,却也骨架粗大,颇为神骏。正是历史上以忠勇闻名、镇守江夏多年的名将文聘,文仲业!
文聘见到一位如此年轻、却气度沉凝、在一众文士武将簇拥下快步走来的青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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