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六章喜好我都记得 (第2/3页)
耳尖的热度顺着脖颈往下漫,连衣领蹭到皮肤都觉得发烫。
“这家的菌菇汤是招牌,用的松茸和竹荪都是今早从山里运过来的。”顾怆的声音又响起,带着点自然的熟稔。许悠悠抬眼时,正看见顾怆拿起汤勺,手腕微倾,乳白色的汤液缓缓注入青瓷小碗,汤面上飘着的香菜叶被轻轻拨开,只留下几颗圆润的菌子。他把汤碗推过来时,指尖没碰到碗沿,只隔着半寸距离,像是怕烫到他,又像是怕太近会唐突。
“小心烫。”顾怆补充道,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耳尖上,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,快得像风吹过水面的涟漪。许悠悠连忙端起汤碗,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,才发现顾怆连汤都晾得刚好——不烫嘴,却还带着暖融融的温度,顺着喉咙滑下去,连胃里都觉得熨帖。他小口喝着汤,菌菇的鲜香在嘴里散开,却总忍不住想起刚才的事,想问“你怎么知道我不吃姜”,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——怕答案太直白,也怕自己绷不住脸上的热度。
包厢里的暖光落在顾怆身上,把他的侧影描得柔和。他正慢条斯理地夹着一块芦笋,动作从容,指尖的银质袖扣在灯光下泛着细闪。许悠悠偷偷打量他,看见他咀嚼时嘴角微扬,像是在品味食物,又像是在想别的事。忽然,顾怆抬眼,目光正好和他撞在一起,许悠悠像被抓包的小偷,慌忙低下头,筷子没拿稳,在碗里磕出轻轻的声响,脸颊瞬间红得更厉害。
“不合胃口?”顾怆放下筷子,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关切。许悠悠连忙摇头,含混地说“没有,很好吃”,说着夹起一块鱼肉塞进嘴里,烫得舌尖发麻,却不敢吐出来,只能硬生生咽下去,眼眶都憋得有点红。
顾怆低笑了一声,声音里带着点纵容的温柔:“慢点吃,又没人跟你抢。”他说着,拿起公筷,夹了一块去了刺的鱼肉,仔细吹了吹,才放进许悠悠碗里:“刚才忘了给你挑刺,这个放心吃,没刺。”
许悠悠看着碗里那块鱼肉,鱼肉上的酱汁亮晶晶的,还带着顾怆指尖残留的温度似的。他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,忽然觉得眼眶有点发热——长这么大,除了家人,从没人这么细致地为他挑刺、避忌忌口,连他自己都没在意的小习惯,却被顾怆记在心里,做得这样自然。
“我……”许悠悠张了张嘴,想说点什么,却听见包厢门被轻轻敲响,侍者端着新菜进来,是一道桂花糯米藕。切得薄薄的藕片裹着晶莹的糖霜,上面撒着细碎的桂花,甜香一下子漫满整个房间。
“这个没放姜,你肯定喜欢。”顾怆率先夹了一片放进他碗里,语气带着点笃定的熟稔。许悠悠咬了一口,甜糯的藕片在齿间化开,桂花的香气混着糯米的软绵,甜而不腻,恰好压下了刚才的慌乱。他抬起头,看见顾怆正看着他,眼神里带着点期待,像在等他的评价。
“好吃。”许悠悠小声说,声音比平时软了些,眼底也泛起一点微光。顾怆笑了,这次的笑意比之前更明显,嘴角弯起的弧度落在暖光里,竟让许悠悠觉得,窗外的夜色好像都变得温柔起来——巷子里的桂花香顺着窗缝飘进来,混着包厢里的食物香气,还有顾怆身上淡淡的雪松味,缠在一起,像一首没说出口的诗。
顾怆又给了他夹了几片糯米藕,才拿起自己的筷子,慢慢吃着。许悠悠偷偷看着他,发现顾怆夹菜时,总会先扫一眼盘子,像是在确认什么,然后才把菜放进嘴里。他忽然想起刚才的松鼠鳜鱼——明明侍者端上来时,他没看见有姜丝,顾怆却能一下子挑出来,难道是早就跟厨房交代过?这个念头刚冒出来,心跳就又快了半拍,连糯米藕的甜味都变得更浓了。
“下周要不要去城郊的银杏林看看?”顾怆忽然开口,打破了包厢里的安静。许悠悠愣了愣,抬头看见顾怆正看着他,眼神里带着点认真:“听说最近银杏黄了,风景很好,还能顺便吃那边的农家菜。”
他没说的是,上辈子他就想带许悠悠去看银杏,可那时候总跟着他赌气,等终于怕失去时,许悠悠已经不在了。这辈子重逢,他不敢太急,只能借着这样的小事,一点点靠近,只想让眼前人能多开心一点,多自在一点。
许悠悠看着顾怆的眼睛,暖光落在他眼底,像是盛着星星。他攥着筷子的手松了松,小声应道:“好啊。”话音刚落,就看见顾怆的眼睛亮了些,嘴角的笑意更深,连带着整个包厢的氛围都变得更暖了。
窗外的夜色更浓了,巷子里的灯笼还亮着,暖黄的光透过纸窗映进来,落在两人之间的青瓷餐具上,映出细碎的光。许悠悠小口吃着糯米藕,甜香在嘴里散开,心里却像揣了颗糖,一点点化开来,甜到了心底。他偷偷抬眼,看着顾怆从容的侧脸,忽然觉得,这场饭,好像吃得比他想象中更久,也更让人心动。
饭后走出私房菜馆,晚风带着凉意吹过来,许悠悠下意识缩了缩脖子。顾怆看在眼里,抬手把搭在臂弯的薄外套递过来:“晚上风大,披上吧。”外套上还带着他身上的雪松味,裹在身上时,像被一层温和的暖意裹住,许悠悠的耳尖又悄悄热了。
“反正时间还早,带你去个地方。”顾怆说着,重新发动了车。许悠悠没问去哪里,只看着窗外的街景慢慢从热闹的商圈变成安静的街道,路灯在车窗上投下连绵的光影,像串起的星星。不知过了多久,轿车停在一条石板路的入口,路牌上“琴屿路”三个字在暖黄的灯光下格外清晰,路边的香樟树郁郁葱葱,枝叶间挂着小小的串灯,风一吹就轻轻晃。
“到了。”顾怆率先下车,等许悠悠走过来,才自然地走在他身侧半步前的位置,像在引路。许悠悠跟着他踏上石板路,鞋底踩在落叶上,发出“沙沙”的轻响,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偶尔交叠在一起,又随着脚步分开。
晚风卷着香樟的清苦漫过来时,顾怆的脚步慢了些,特意等许悠悠跟上来并肩。路灯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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