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4章 薛涛:藏在花开花落里的深情, (第1/3页)
唐宪宗元和年间的浣花溪,春天来得悄无声息。前几天还是光秃秃的柳枝,一夜风过就冒出嫩黄的芽;院角的枇杷树刚谢了白花,青果就偷偷鼓了起来。薛涛坐在窗前,手里拿着块浸了红花汁的棉布,在一点一点往素笺上染颜色——这是她独居后养成的习惯,自己做彩笺,自己写心事,日子过得慢,却也透着股旁人不懂的清雅。
这天早上,她刚把染好的红笺晾在绳上,就看见院门外的桃花开了。粉嘟嘟的花瓣堆在枝头,风一吹,簌簌落在青石板上,像撒了把碎胭脂。薛涛蹲下来捡花瓣,指尖刚碰到那软乎乎的花瓣,心里“咯噔”一下——想起去年这个时候,元稹还在蜀中的,两人也是在这样的桃花树下,他帮她捡花瓣,她给他写诗,笑声能飘出半条街。
可现在,树还在,花还开,人却不在了。
薛涛叹了口气,回到书桌前,铺开一张刚染好的粉笺,拿起笔,墨还没蘸满,就先写下了一句:
“花开不同赏。”
写完,她停了停,看着窗外的桃花,又想起元稹走后的第一个春天。那天也是桃花开,她特意梳了好看的发髻,穿了他喜欢的藕荷色襦裙,想去锦江边上的桃花林走走,可刚走到门口,就想起以前都是他牵着她的手,帮她避开脚下的石子,还会摘朵桃花插在她发间,说“阿涛比花好看”。那天她没去成,一个人坐在院子里,看着桃花从开到落,花瓣落了一地,像铺了层粉色的雪,她也没去扫——心里空落落的,连收拾的力气都没有。
笔锋再落,写下第二句:
“花落不同悲。”
这五个字,比第一句重多了。薛涛想起去年暮春,院角的牡丹谢了。那株牡丹是元稹特意从长安带来的品种,开的时候花瓣层层叠叠,像团火。凋谢那天,她蹲在花前,看着花瓣一片一片往下掉,眼泪忍不住掉在花瓣上,晕开一小片湿痕。
她想,要是元稹在,会跟她一起叹口气,说“没关系,明年还会开”,说不定还会帮她把谢了的花埋在土里,说“给明年的花当肥料”。可那天,只有她一个人,眼泪掉完了,还得把枯花剪下来,埋在树底下,埋的时候,手指都在抖——花开的时候没人一起笑,花落的时候没人一起难过,这种孤单,比吵架还让人难受。
后来有个朋友来做客,看到她写的这两句诗,说“‘花开不同赏’够让人难受了,‘花落不同悲’才真叫戳心”。薛涛当时没说话,给朋友添了杯茶——她知道,懂的人自然懂,就像明人郭炜说的“‘不同悲’胜‘不同赏’多多”,花开时的遗憾,顶多是“啊,这么好看的花没跟他一起看”,可花落时的难过,是“这么让人揪心的时刻,连个分担的人都没有”,就像你吃到一口超好吃的糖,想分享却没人在,和你摔了一跤,疼得站不起来,却没人扶你,后者的疼,是往心里钻的。
笔继续往下走,写下后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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