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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临渊

    第二章 临渊 (第3/3页)

放缓,像是陷入泥淖的车轮。

    绛裙女子将姬炎的窘迫尽收眼底,唇角扬起一抹冰霜般的冷笑,眼底却淬着毒蛇般的快意。她手腕猛地一扬,长鞭脱手的瞬间娇叱出声:“去!”那绿色长鞭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弧线,竟如活物般迎风暴涨,鳞片在昏暗天光下层层展开,鞭梢的倒钩化作森然毒牙,转瞬便成了一条数丈长的碧鳞巨蟒!蟒身盘踞时如小山般压来,腥风扑面得令人作呕,那毒气甚至穿透了稀薄的护体神光,让姬炎的喉头泛起一阵腥甜——这哪里是鞭,分明是用千年毒蟒内丹炼制的凶器!

    鬼脸喷吐的阴风如幽冥潮涌,疯狂啃噬着姬炎的护体神光,发出“嗤嗤”的腐蚀声响,像是布料被烈火焚烧;头顶的玄色巨网带着千钧之力沉沉压下,网丝上的幽蓝阴雷不时炸开,每一次轰鸣都让姬炎的气血翻涌;而那碧鳞毒蟒已如附骨之疽般噬至身前,毒牙上的幽绿毒液滴落,竟将地面灼出一个个小坑——三道绝命杀招,如同三张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,在同一瞬彻底淹没了姬炎的身影!

    轰————!!!

    巨响如九天天柱轰然倾塌,狂暴的能量以姬炎为中心骤然爆发!气浪翻涌间似怒海狂涛席卷四野,又似沉睡万年的火山骤然崩裂,崖壁上的巨石应声迸溅,碎块如流星般砸向山道;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,蛛网般的裂痕迅速蔓延,连深埋地下的石根都被掀翻;漫天烟尘腾空而起,如墨色浓雾般遮天蔽日,将整个玄阴山道都裹进了一片混沌之中。

    待漫天烟尘如疲倦的巨兽般缓缓沉降,原地赫然裂开一道数丈深的巨坑。坑壁焦黑如被天火焚烧,边缘碎石仍在簌簌滚落,坑底弥漫的缕缕黑烟扭曲升腾,将这片土地染得满目疮痍。那白衣书生、绛裙女子与壮汉并肩立于坑缘,靴底碾过滚烫的碎石,三人俯身而下的身影在昏暗中如三头蛰伏的凶兽。他们脸上不约而同地绽开残忍而快意的笑容,那笑意里裹着毫不掩饰的轻蔑,仿佛此刻俯瞰的不是尚未确认的战场,而是早已冰冷僵硬的尸骸——在他们眼中,姬炎早已是囊中之物,这场围杀不过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猫鼠游戏。

    可就在这得意的笑容尚未完全舒展的刹那——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虚无中骤然挣脱,快得似划破暗夜的流星,只留下一抹模糊残影在空气中稍纵即逝!那速度远超常人认知,竟让周遭的风都泛起尖锐的呼啸,仿佛连空间都被这极致的迅捷撕裂出细微的裂痕。

    紧接着,剑光骤起!

    一柄寒刃自阴影中倏然出鞘,剑身上流转的冷芒如九幽寒冰凝结,又似蛰伏千年的毒蛇骤然发难。它携着足以冻结血液的刺骨杀意,精准得如同死神的裁决,毫无偏差地从白衣书生毫无防备的后心贯入。剑锋破体的瞬间,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,无情的剑尖带着温热的血珠从胸前破出,每一滴坠落的血珠都恍如恶灵在暗处啜饮,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。

    白衣书生的身形猛地一僵,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。剧痛如海啸般瞬间席卷全身,每一寸筋骨都在尖叫,每一根神经都在战栗。他脸上猝然定格的,是混杂着错愕、不甘与无法置信的惊骇,原本苍白的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尽血色,变得如同陈年宣纸般死灰。他的手指徒劳地在空中抽搐了几下,指尖甚至还残留着催动术法的微弱莹光,可身体却如被抽走所有力气般软倒,不过一息之间,眼中的神采彻底熄灭,生机尽散,形神俱灭。

    一旁的绛裙女子先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僵在原地,待看清眼前景象,才从极度的骇然中猛然惊醒。她那双平日里顾盼生辉的美目此刻圆睁如铜铃,瞳孔深处倒映着白衣书生倒地的惨状,那惊惧如墨汁滴入清水,迅速扩散。极致的恐惧瞬间焚尽了她所有的理智,化作歇斯底里的狰狞——她从未想过,自己眼中的“猎物”竟会突然反噬,甚至一击便斩杀了自己的情郎白衣书生!“你找死!”她尖啸一声,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尖锐刺耳,手中长鞭如离弦之箭般破空抽出,鞭风凌厉如蛟龙出海,裹挟着撕裂空气的嘶鸣,带着毁天灭地的恨意直扑姬炎!

    只见一道寒光骤然乍现——快得让人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,利得仿佛能斩断天地间的风云!剑罡过处,空气被生生劈开,发出“嗤啦”的轻响,她那曾在风中摇曳生姿的曼妙身躯,竟被这道无形剑劲无声剖开。鲜血如寒冬中骤然绽放的红梅,纷纷扬扬地泼洒在焦黑的山石与枯草之上。

    壮汉将这一切尽收眼底,只觉一道九天惊雷直直劈在头顶,浑身剧烈震颤,连牙关都控制不住地打颤。他双目圆瞪,眼球几乎要从眼眶中凸出,脸上写满了惊骇欲绝,“六合八荒……虚空斩!这、这是姬家独门战技!”他失声惊呼,声音因恐惧而变得嘶哑破碎。

    尽管姬炎使出的这一式尚欠火候,只具雏形,剑劲中还带着几分生涩,可那剑意里奔涌的毁灭气息,却如狂涛骇浪般扑面而来,绝非他这点微末道行所能抵挡。彻骨的寒意如同万丈深渊中的海水,瞬间浸透他的四肢百骸,让他连骨髓都感到冰冷。先前的嚣张与杀意早已荡然无存,求生之念如疯长的野草,瞬间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,成为唯一的执念。他再不敢有半分迟疑,甚至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,猛地扭身,将体内所有的灵力都贯注双足,脚下的地面被踏出两个深深的脚印,整个人如丧家之犬般,朝着荒无人烟的山野深处疯狂奔逃,只留下一道狼狈的背影在风中颤抖。

    然而,命运的绞索从不会给猎物留足喘息的间隙,一道银芒已如流星逐月般撕裂长空!那是一杆通体泛着冷辉的长枪,枪尖裹挟着霜雪般的凛冽杀意,破空时竟带着龙吟般的低啸,快得让壮汉连瞳孔都来不及收缩。“噗嗤”一声闷响,枪身已毫无阻滞地贯透他的胸膛,枪尖从后背穿出时,还带着滚烫的血珠与碎裂的脏器残渣。

    枪劲在他体内轰然炸开,宛若沉睡千年的火山骤然喷发。壮汉只觉五脏六腑被无形巨力狠狠攥住,又猛地撕扯、崩解,剧痛如海啸般吞噬了所有知觉。他张开嘴想发出惨呼,喉咙里却只涌出一团模糊的血沫,身躯竟在枪劲的冲击下寸寸碎裂——化作漫天莹白的光点,消逝在苍茫的天地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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