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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骑手联盟

    第三章骑手联盟 (第1/3页)

    初秋的风裹着潮湿的凉意,从老旧居民楼的窗缝里钻进来,在李默后颈上贴出一片细密的鸡皮疙瘩。风里混着楼下早点摊残余的油条香气,还有墙根青苔腐烂的腥气,像这座城市被遗忘的呼吸,在狭窄的楼道里打着旋儿。他站在老周那间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门口,钥匙插进锁孔时顿了顿——这把黄铜钥匙边缘已经被老周的拇指磨得发亮,凹下去一道深深的指印,此刻攥在他手里,像攥着一块刚从灶膛里扒出来的烙铁,烫得人心里发慌。

    门轴早该上油了,“吱呀”一声扯得人耳膜发紧,像是谁在暗处抽着冷气。一股混杂着泡面味、汗味和旧布料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,不是那种尖锐的恶臭,而是像老棉絮浸了水,沉甸甸压在胸口。阳光斜斜地从蒙着灰尘的窗玻璃切进来,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浑浊的光柱,无数尘埃在光里疯狂舞动,像是被惊扰的游魂,又像是老周还没散尽的气息。靠墙的折叠床收着一半,铺着洗得发白的蓝格子床单,边角磨出的毛边像蒲公英的绒毛,风一吹就簌簌掉渣;床尾的旧木桌是捡来的,桌腿用铁丝捆着才没散架,上面摆着一个掉漆的搪瓷缸,缸壁上“劳动最光荣”的红字被油烟熏得发暗,只剩下“劳动”两个字还能辨认,里面剩的半杯隔夜浓茶结着层茶膜,像张透明的皮。

    最扎眼的是墙上那三张“优秀骑手”奖状。红底金字的奖状被透明胶带粘在泛黄的墙壁上,胶带边缘翘起来,露出下面墙皮剥落的斑驳痕迹,像老人脸上的疮疤。第一张奖状的日期是三年前,照片上的老周笑得露出豁牙,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,背景是平台总部的玻璃幕墙,他穿着崭新的骑手服,肩膀挺得笔直,像是把这辈子的体面都穿在了身上;第二张是去年的,照片里他眼角多了道浅浅的疤痕——李默记得那是去年冬天送单时,为了避开闯红灯的电动车,连人带车摔在雪地里,被车把刮出来的,当时老周还笑着说“破相了好,以后坏人见了都怕”;第三张是今年春天的,照片上的老周没笑,眼神里蒙着一层说不清的疲惫,像蒙了层灰的灯泡,嘴角紧抿着,下巴上的胡茬青黑一片,像是有块磨盘压在心头。

    李默的喉结狠狠动了动,咽下去的唾沫带着苦味。他弯腰脱掉沾着泥点的运动鞋,鞋尖蹭到墙角堆着的空矿泉水瓶,发出哗啦的声响,在寂静的屋里显得格外突兀。赤脚踩在地板上,冰凉的触感从脚底窜上来,激得他打了个寒颤——这地板老周每天都擦,可总也擦不掉那些渗进木头缝里的油污,摸上去糙得像砂纸。每一步都走得极轻,仿佛怕惊醒了这间屋子里沉睡的记忆,那些老周哼着跑调的戏词做饭的夜晚,那些对着手机屏幕计算电费的清晨,那些揉着酸痛膝盖倒头就睡的疲惫时刻,都像尘埃一样悬在空气里。

    他从墙角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,袋口的绳子断了,用尼龙扎带捆着,上面印着“化肥”两个褪色的大字。蹲下身整理老周的遗物时,膝盖“咔哒”响了一声,和老周每次蹲在楼下修电动车时的动静一模一样。先是叠得整整齐齐的三件骑手服,都是藏青色的,最旧的那件领口磨得发亮,能看见里面的线头,上面沾着不少油渍和泥渍,袖口磨出了洞,肘部的补丁是老周自己缝的,针脚歪歪扭扭却异常密实,像一排守着阵地的士兵。李默把衣服抱在怀里,布料硬邦邦的,洗得次数太多,早就失去了棉料的柔软,指尖抚过那些洗不掉的油渍,突然想起去年暴雨天,老周就是穿着这件衣服,把自己的雨衣让给了没带伞的女学生,回来时浑身湿透,冻得嘴唇发紫,发了三天高烧,却还念叨着“那姑娘看着像我家丫头,淋坏了可不行”。

    接着是堆在桌下的外卖箱。塑料箱体已经被撞得凹凸不平,到处都是裂缝,用黑色胶带缠了又缠,像打了无数补丁的伤口,箱盖的卡扣早就坏了,用一根红绳系着,绳子磨得发亮,快要断了。李默掀开箱盖,一股馊味扑面而来,里面躺着一副磨得发亮的手套,掌心的橡胶已经开裂,露出里面的棉絮,指缝里还嵌着难以洗净的黑泥,像是从地底下抠出来的;还有一个摔碎屏幕的旧手机,机身坑坑洼洼,充电口插着一根用绝缘胶带缠了又缠的数据线,胶带的颜色都换了三种。他按下开机键,屏幕毫无反应,想来是彻底坏了——这是老周出事前用的手机,交警说事故现场只找到机身,电池早就不知飞哪儿去了,现场还有一摊凝固的血,混着雨水渗进了柏油马路的裂缝里。

    整理到床底时,李默的手指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,上面盖着块旧毛巾,毛巾上绣着的“福”字早就看不清了。他蹲下身,膝盖顶到床板,发出沉闷的响声,伸手摸出来一个褪色的纸箱,上面印着“微波炉专用碗”的字样,边角都塌了,显然是老周捡来装杂物的。纸箱很重,他掀开盖子时,里面的东西晃了晃,发出哗啦的声响——泛黄的身份证复印件、皱巴巴的水电缴费单据、用塑料袋包着的药盒,还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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