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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 饵与钩

    第5章 饵与钩 (第1/3页)

    护卫宿舍里的空气,是汗臭、脚臭和劣质麦酒发酵后的酸气混合体。鼾声此起彼伏,像一曲粗野的交响。

    李寻欢躺在硬板床上,双眼紧闭,呼吸平稳得如同深海下的礁石。他没有睡。他正在自己的脑海里,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刚才的那一幕。

    安娜惊恐的脸。

    那枚在风灯下闪着冷光的银币。

    以及女孩最后那双混杂着茫然、困惑与恐惧的眼睛。

    一个完美的钩子,已经抛了出去。

    这枚钩子上没有诱人的香饵,只有冰冷的、令人费解的金属本身。它不会让猎物立刻扑上来,但会在猎物的心里生根,发芽,用无尽的困惑去缠绕、去撕扯,直到猎物主动地、一步步地走向猎人设下的唯一出口。

    这比任何直接的接触都更安全。

    对那个戴单片眼镜的老头,李寻欢抱有极高的警惕。那老头就像一只盘踞在巢穴里的老蜘蛛,任何触及他蛛网的轻微震动,都会引来他致命的关注。而安娜,就是蛛网中心那只看似最无害,实则牵动全局的飞蛾。

    他需要做的,就是让这只飞蛾自己动起来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第二天,李寻欢,或者说“加雷斯”,是在一阵骂骂咧咧的推搡中“醒”来的。

    “起来,你这头睡死的猪!轮到我们去巡视前院了!”是瘦高个雷蒙。

    李寻欢揉着惺忪的睡眼,嘴里含混不清地咒骂着,用最符合“加雷斯”身份的方式开始了新的一天。他穿上那件散发着异味的皮甲,胡乱在陶盆里掬水抹了把脸,跟着雷蒙走出了宿舍。

    清晨的酒馆后院,弥漫着一股湿冷的雾气和泔水的酸味。

    厨房的门帘掀开了,安娜端着一个巨大的木盆,吃力地走了出来。她要去井边打水。

    她的脚步比昨天更轻,头埋得比昨天更低。当她经过李寻欢身边时,整个身体都绷紧了,像是在等待着一只靴子踹过来,或者一句恶毒的嘲弄。

    但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
    “加雷斯”只是用他那双浑浊的眼睛瞥了她一眼,然后重重地哼了一声,仿佛在嫌弃她挡了路。那种眼神,和昨天绊倒她时一模一样,充满了理所当然的恶意和鄙夷。

    安娜的身体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,脚步更快地逃离了。

    李寻欢的嘴角,在无人能看见的内心深处,勾起一抹弧度。

    他知道,女孩的困惑加深了。如果昨晚的银币是一场酒后的错乱,那今天这不变的、纯粹的恶意,又该如何解释?

    矛盾,是最好的催化剂。

    他和雷蒙在前院百无聊赖地踱着步,所谓的巡视,不过是换个地方发呆。

    “听说了吗?前天晚上来的那个吟游诗人,昨天一早就走了。”雷蒙压低声音,语气里带着一丝八卦的兴奋。

    “走了?”李寻欢装作不在意地问。

    “是啊,天没亮就结账滚蛋了。啧啧,真是可惜。昨晚好几个贵妇都派人来打听他呢,要是他多留几天,怕是能把下半辈子的钱都赚够了。”雷蒙意淫着,“要是我有他那张脸,那嗓子……还当个屁的护卫,直接去睡伯爵夫人了!”

    李寻欢没有接话,但心里却记下了这个信息。

    那个光彩照人的身份,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。它像一块投入池塘的石头,虽然只激起了一圈短暂的涟漪,但水下的暗流,却已经开始悄然改变方向。

    上午,管事老头出现在了大堂。

    他依旧戴着那副单片眼镜,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账簿,用羽毛笔在上面一丝不苟地记录着什么。他的神情专注而冷酷,仿佛整个喧闹的酒馆,都只是他账簿上一行行冰冷的数字。

    他叫来了吧台的酒保,低声询问着昨夜的账目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巴特,那个守后门的护卫,凑了过去,点头哈腰地汇报着什么。

    李寻欢站在通往二楼的楼梯口,看似在警惕着四周,实际上,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边。他的听力,经过上一世无数次生死边缘的磨砺,早已超越常人。

    “……打听过了,大人。”巴特的声音压得很低,“城门口的卫兵说,昨天一早确实有个金发的外乡人出城了,往南边去了。应该就是那个卖唱的。”

    管事老头手里的羽毛笔顿了一下。

    一个极细微的动作,却被李寻欢精准地捕捉到了。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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