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狐哥哥走夜航船 (第3/3页)
吕老道应声:“哈哈!小哥你想多了,咱们每个人登船前,那蛇头都是这样说的。”
老道还指了指自个:“昨日我就上来了,田兄弟更早,前日就来了。”
这答案让方束哑然。
不过老道看了看船舱,又说:“但也快了,我估摸着今晚再没有啥人来,子时应该就会发船。”
这话让那苏姓女子终于肯搭理几人,她疑惑:“晚上都没人了,为何非要子时才发船?”
吕老道这时却是卖起了关子,只是小声:“等到夜里,你们就晓得了。”
众人不断问他,他却不作声,只是洋洋的伸着腿儿,先占了个地儿躺下。
船舱中昏暗,等到了夜间,果然再没人来登船。
如此一直熬到了子时左右。
那船夫掀开帘子,朝着舱内打量了一番,然后便吐着蛇信子,扭头在外,用竹篙敲了敲船底下:
“老二,猪仔们都齐活,可以开船咯!”
这声漫不经心的“猪仔”,让坐着假寐的方束,眼皮一跳,猛地睁开了眼睛。
他心间有些惊疑。
但是他暗忖着,这条入山的路线是二舅写给他的,那船家也蒙头,现在又暴露出来是个蛇妖,的确也和二舅信中说的一致。
方束见吕老道等人都没有在乎船家的称呼,他也就按下了杂念,只是继续假寐,警惕着四下。
随即,船舱外一阵粗犷的蛇嘶声响起,乌篷船晃动,惹得不少人的叫骂声。
通过摇晃的布帘,一颗更大的蛇头,从水底探出,它咕噜咕噜的接过那蛇头船夫不断扔出的符钱,吞入腹中。
原来这艘乌篷船并非是飘在水面上,而是被驮在一条粗长的蛇妖背上,其长度估计三丈不止。
等两个蛇头瓜分了船资,大蛇头猛地下沉,整艘船仿佛水老鼠一般,顿时潜入了江面之下。
船行水下,并没有江水进入船舱里面,只有小蛇头的声音传来:
“诸位客官放心,我兄弟二人跑这条线大几十年了,路上可能会有点岔子。
但是大家伙放心,一分钱一分货,绝不至于害了大家性命。”
船舱中不少人对此嘀咕:“这是要走水路吗?”
“水路好啊,水底下走线入山,才安全。”
譬如那吕老道,他似乎是被闹醒了,察觉到了方束几人的警惕,口中遂嘟囔:
“都放心,蛇大蛇二这条线打点的不错,快十年都没出过人命,放心歇息……免得到了坊市精气不振,浪费机会。”
这些话让船舱中如方束一般的人,勉强有些放心。
当夜,船上众人便在黑暗中熬过。
等到了第二天白天,蛇船依旧是穿行在江面之下,帘外偶尔才有波光粼粼的水光晃进来,舱内依旧昏暗。
船行至第二天傍晚,依旧没有停止。
入了夜,船上的众人再能熬,也开始熬不住了,都开始歇息的歇息、撒尿的撒尿,男女杂踏,推推嚷嚷。
因为不能出舱去解手,船内开始一阵尿骚味弥漫。
方束也没有免俗。
同行五人中,只有那苏姓女子憋得是满脸通红,蜷缩着没有起过身子。
但就是在这等污秽的环境中,船舱中的男男女女们,竟然有人勾搭在了一起。
方束不时的,便听见有媚笑声、粗气声响起,以及水液哗啦。
同行那印姓少年,忽然还伸手拐了拐方束:“看。”
方束抬头一望,发现是顶上的板子上,有眼睛看了下来。
对方望着两人,发出了一阵女声低笑。
年轻人气血过盛,印姓少年看得是两眼亢奋发红。
方束却没搭理,继续闭上了眼睛。
很快的,印姓少年又察觉到有手从板子上探下来,摸其半身。
那手软乎乎的、滑腻,少年这下子没有再叫方束。
而是激动的思忖着,能上船的都会成为仙家。
百年修得同船渡!他现在勾搭上一个姘头,等到了坊市中,除去自家亲戚外,也能再多条路。
于是印姓少年面色亢奋的,他哆哆嗦嗦就随着那手,往船舱的角落走去。
一时间,船上是半夜荒唐、满舱腥骚。
等到了下半夜,蛇船继续晃荡个不停,使得船上的人挨着卧着,滚做一团。
好在大家伙也都习惯,能睡的睡,不能睡的躺。
方束依旧背靠在船边,尽量警惕着。
就在他也快要熬不住,隐隐瞌睡之际,一声惨叫大响,还正巧就是在他的耳边,让他睡意全无:
“呔!小子你无礼!”
只见是那吕老道大叫。
他面色狰狞,陡然直起身,紧跟着又似屁股被针刺了般跳起,咚得一头撞在了二层板上,惊得满船哗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