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 借宿 (第1/3页)
日头西斜,寒风吹散屋瓦上的积雪,似将杀猪巷的喧嚣吹散了两分。
一团白烟从兜子摊腾起。
老妪也许是心疼坐在寒风中的三个小辈,拿起一笼兜子,摆在小案上。
“买得多,送你们一笼。”
“谢过老人家。”
萧弈大大方方拿起筷子吃了,少了郭信,终觉这兜子不如原先的香。
吃罢,他看看天色,摸出五枚铜钱放在案上。
“走吧,一会宵禁了。”
郭馨问道:“展昭怎么办?”
“他应该还猫着,明日再来吧。”
“好,我扶你。”
“郎君,我们去哪?”
萧弈环顾四看,道:“柳溪巷……”
将近申时。
柳溪巷中传来磨剪子、戗菜刀的吆喝,以及妇人为半文钱与货郎讨价还价的嚷嚷。
三人缓缓走进,在一口老井前站定。
井栏被绳索磨出了深深的凹槽,旁边是个破旧石槽,打水的人们抱怨着天气与粮价。
巷尾第三户是个竹篱围出的小院,院门是从外锁的。
隔壁院里有个老者正坐在门口编竹篮,头也不抬。
“嗐,俺还以为是旗头的两个娃儿回来了。”
一个打水的妇人回头,打量了郭馨、郭宗谊一眼,笑道:“可比花家两娃漂亮多了,一看就有福气。”
萧弈抬手一指花秾,问道:“婶子是说这家有两个娃?”
“是哩,也是姊弟俩,与他俩一般年岁,可惜他浑家气他窝囊,带娃跑回城外娘家去喽,就前几日的事。”
“他怎不出城去劝回来?”
“这不每日有差遣嘛,俺与你说,这户啊,越混越破落,男人没心气,大夫说他眼睛不好就是因为……啥来着?哦,肝肾亏虚,精血不足。骨子里亏虚了,干啥都提不起劲。”
萧弈问道:“听婶子说是旗头,我还当是与同袍吃喝,不顾家里。”
“哪个丘八耐烦与他来往哩?说话慢吞吞文绉绉,听他扯一句卵,俺男人都快活三回喽。”
“阿娘!”巷子里有孩童的大喊声传来,“屎都冻住了,水咋还不提回来?!”
“来喽!这么大声叫魂啊?老娘难得和小郎子聊两句……”
萧弈由郭馨扶着,倚着粗糙的土坯墙,坐在墙角的石头上。
一只瘦巴巴的土狗在刨食,被他吓跑了。
郭宗谊很小声地嘀咕道:“我们是姑侄,不是姊弟。”
这孩子倒是很记大人的话。
等了一会,远远听那粗嗓子的妇人喊道:“旗头回来了,肚子怎打发?”
“七婶挂心了,我在城楼啃了胡饼。”
“眼瞅着年关喽,看着孤零零,怪可怜的。”
“唉。”
萧弈起身,转过土墙。
花秾是独自回来的,正摸索着钥匙,把脸凑到锁上去开门。
“花长行。”
“啊!”
花秾吓了一跳,眯眼看来,待认出是他,顿时惊愕,呆立在那。
愣了好久,那如细缝般的眼里浮起欣喜之色。
“萧校书?你真来了?!哎呀,这……这……”
“既说过详谈学问,冒昧打扰了。”
“是,是。”花秾一时语无伦次,连忙侧身,道:“萧校书大驾光临,蓬荜生辉,快请,快请。”
小院不大,收拾得很齐整,角落堆着些柴火,屋檐下挂着几串干瘪的苇絮、几根风干的萝卜。
入了屋堂,首先闻到了一股劣质墨水的味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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