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二章 头顶红灯 (第1/3页)
1、
湖跺南城的秋夜,已浸透凉意。
市局903房间,那扇厚重的玻璃门外,藏钟恰似一尊凝固的罗汉塑像,无声地截住了步履匆匆的祝一凡。
楼道顶灯苍白的光线打在藏钟圆润的脸上,那笑容堆砌得如同精心浇筑的蜡像,一丝温度也无。他手中习惯性地捻着一串油亮的佛珠,珠子相碰,发出细微却令人烦躁的摩擦声。
“小祝,”藏钟的声音低沉,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、不容置疑的黏稠感,像融化的糖浆裹上来,“听我一句劝。”
祝一凡脚步顿住,抬起的眼睫下,是深潭般的戒备。他静默着,等待那伪善的糖衣剥落。
“珍惜生命,”藏钟微微倾身,佛珠停转,食指看似随意地点了点祝一凡胸口,力道却沉甸甸的,“远离关青禾。” 他嘴角那抹笑意加深,却冰得刺骨,“那可是一朵淬毒的罂粟,瞧着花枝招展,内里…啧啧,妖孽得很。你,玩不起。”
最后三个字,如同淬了冰的针,轻轻掷下。
祝一凡胸腔猛地一窒,一股血气直冲颅顶。他看着那张被权势浸润得油光水滑的脸,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算计与轻蔑,所有的忍耐瞬间崩断。他下颌线条绷紧,牙关无声地咬合,猛地甩开那只点在自己身上的手,力道之大,带起一小股疾风。
他甚至没有吐出一个字,眼神化作两柄淬火的寒刃,狠狠剜了藏钟一眼,仿佛要将这虚伪的皮囊洞穿。旋即转身,皮鞋踏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,发出近乎碎裂的“咔哒”声,身影决绝地消失在走廊尽头的阴影里。
藏钟站在原地,捻动佛珠的动作恢复了,脸上那抹凝固的笑意却透出几分狰狞。他望着空荡荡的走廊,声音低得几近呓语,带着一种掌控者的笃定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:“不识好歹…我这是善意提醒。那个小妮子,呵,人畜无害的皮囊底下藏着多少道行,你懂什么…”
2、
路灯昏黄的光晕在御景城六楼的露天足球场上晕染开来,切割着秋夜的凉意。
吴定波一个踉跄,险些泼洒了怀中视若珍宝的保温杯,枸杞水在杯壁惊恐地晃荡。他瞪圆了眼睛,活像见了什么惊世奇观,指着场中那人影嚷道:“老祝!你这老小子!办公室那副入定禅僧的皮囊裹得严实,合着扒了‘铁饭碗’的制服,骨子里竟是只开了屏的孔雀!”他啧啧有声,目光追随着那灵动的身影,“瞧瞧这球场上的腾挪闪转,哪里还有半点老迈古板的‘制服诱惑’影子?活脱脱一出‘速度与激情’!”
祝一凡正自酣畅,一记虚晃骗过防守,步伐轻盈得仿佛挣脱了岁月的枷锁。他抬手抹去额上汗珠,那汗滴在昏黄光线下,竟折射出一种近乎“中年叛逆”的微芒。
“人生如戏,”他朗声笑道,胸腔里鼓荡着久违的意气,“奥斯卡小金人当真欠我一尊!综合办公室?”他语气一转,带点自嘲的肃然,“那是我的‘角色扮演区’,披着那身皮囊,总得对得起那份沉甸甸的‘人设’。球场?”他猛地做了个射门的假动作,脚底板再将球沿着V字拉了回来,“这里才是我的‘狂暴之地’!青春?”他耸耸肩,带着一种明知故犯的坦荡,“青春是窖藏过期了,可这荷尔蒙…偶尔也还能诈个尸,回光返照一番!”
吴定波精准地截获了他的传球,认识快三十年了,这点默契还是有的,他的嘴角撇出一个洞察世情的弧度:“还荷尔蒙?我看是保温杯里那点枸杞在垂死挣扎。奔四张的‘老同志’了,方才那几下传球倒有几分齐达内的神韵!”他语气夸张,“简直是用脚丫子在画蒙德里安!抽象派的行为艺术!”
“谬赞了,老吴!”祝一凡得意地扬起下巴,笑容几乎要咧到耳根,“不过,请尊称我为苏克,能用脚演奏小提琴的绿茵大师!”
话音未落,那肆意的笑容却如同被瞬间抽干了电流,“滋啦”一声凝固在脸上。目光倏地投向远方浓稠的黑暗,仿佛被某个无形的黑洞攫住了心神,徒留一片茫然的空洞。
吴定波一个杂耍动作勾过来的足球不轻不重地捅了捅他的腰。
“嘿!老祝?”吴定波凑近,声音带着戏谑的探寻,“喂喂喂!老祝?魂儿被球场边的美女勾走了?突然深沉个啥?你这画风切换得比PPT动画还生硬!”
一声幽叹,如同暗黑电台里流淌出的忧郁旋律:“唉…没什么,”祝一凡的声音飘忽,“触景生情罢了…突然想到青禾了。”
“哪个青禾?!媚眼姐么?”吴定波一惊,踩了个趔趄,差点摔倒,“我的老天爷!老祝,你这状态很危险啊!不是说差着辈分吗?那丫头片子可属九尾狐的,精得跟什么似的!藏钟那尊‘笑面佛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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