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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章 “耗材”互助

    第十六章 “耗材”互助 (第3/3页)

了什么,但…谢谢啊老祝!我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!神助攻!点赞!”

    祝一凡长舒一口气,靠在椅背上。

    成了!虽然过程充满了猪大肠的魔幻现实主义色彩…系统屏幕上,那张【时光涟漪体验券】化作点点星光消散。

    办公室门被推开。关青禾抱着一摞文件进来,狐疑地看着瘫在椅子上、一脸劫后余生又憋着笑的祝一凡:“老祝?你…中彩票了?还是被猪大肠开光了?表情怎么这么…荡漾?”

    “猪大肠?我去。这么精准的么?”

    祝一凡看着关青禾,再看看监控屏上系统残留的、几乎看不见的一丝蓝光,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实则心虚的笑容:“没什么…刚当了一回‘时空秩序的临时工’,顺手…拯救了一下别人的爱情。代价是近距离观摩了一场‘猪肠天降’的行为艺术。突然感觉自己好伟大,且让我再陶醉一回...”

    关青禾:“???”

    她默默掏出手机,点开一个隐藏文件夹里名为《祝三痴病情观察日志》的文档,飞快输入:病情新进展:疑似出现时空幻觉及严重味觉联想障碍,提到猪大肠时唾液分泌异常旺盛。建议:加大工作量,以毒攻毒。

    祝一凡看着她的小动作,笑得更深了。

    这死水般的生活,好像…被一颗用猪大肠当弹头的“时空炮弹”,炸出了一圈意想不到的涟漪?

    3、

    日子不紧不慢,安稳得像一潭…死水。

    祝一凡站在交警11楼的监控大屏前,感觉自己像卡夫卡笔下那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鞘翅目昆虫。三年,一千多个日夜,路口的红绿灯吞噬的不止是尾气尘埃,还有那个曾在法学院辩论赛上挥斥方遒、梦想着在法律一线抽丝剥茧的灵魂。

    警服的铜扣在昏暗的监控室里泛着冷光,像一粒粒冻结的泪。系统的蓝屏沉寂如同深海,曾经聒噪的提示音和“破局”的妄念,都被日复一日的锥桶、罚单和黎明大队长“亲切的巴掌呼叫”磨成了粉末。

    同化完成度:99.9%。

    通话?不,这叫“战略性躺平”。踏入湖跺市局那天起,“论资排辈”四个字就是刻在骨髓里的程序代码。好不容易熬到资格线,一阵“年轻化风暴”刮过,公示栏里绽出的90后面孔,像一记记无声的耳光抽在祝一凡脸上。时代的飓风掠过?他连尘埃都算不上,顶多是风暴眼里被甩出去的、系统迭代时懒得清理的冗余数据。

    “80后,时代的倒霉蛋?”祝一凡对着监控屏里自己模糊的倒影扯了扯嘴角,“不,是‘体制内稳定运行的必要损耗品’,简称‘耗材’一号。”

    相比之下,关青禾那点“小确丧”,简直像奢侈品店橱窗里展示的忧伤:精美但缺乏大规模杀伤性。

    疫情肆虐,地球照样转。

    在祝一凡的怂恿兼“耗材互助”下,关青禾参加了升职考。

    分数下来,名列三甲,领物资时还撞见了政委藏钟那位市局著名的“黑面弥勒”,永远笑眯眯,肚子大的像是揣着本《厚黑学》的精装版。

    关青禾回来时,嘴角快要咧到耳根,睫毛上跳跃的阳光碎金都压不住她的雀跃:“老祝!老藏夸我了!他说‘我就知道,青禾你考试是一点问题没有!’”

    祝一凡看着她那“被领导钦点”的傻白甜模样,职业病瞬间发作,幽幽道:“小姐姐,有没有一种可能,‘考试没问题’的潜台词是‘你也就能考考试了’?下一步的测评和票决…嘿嘿。”

    “呸!乌鸦嘴!你就是舍不得我这块‘万能补丁’走!”关青禾信心爆棚。

    结果当晚,名单公布:关青禾,止步中层干部测评,未进入党委票决。

    办公室的空气瞬间凝固。关青禾脸上的光彩褪得比霓虹灯断电还快,面色灰白如粉刷失败的墙。“突然死亡法…”她喃喃,像被抽掉了筋骨,“我这辈子,是不是就卡在‘差点意思’这个坎儿上了?”泪光在她眼眶里打转,她开启了“哲学吐槽模式”:“老祝,我矛盾啊!我怕自己本非美玉,不敢下死劲儿雕琢,又半信自己可能是,不甘心混在瓦砾堆里…结果呢?卡在半空,成了脱离群众的孤岛!畸形!太畸形了!”

    祝一凡听着这熟悉的配方,像极了当年的自己,那点“耗材”的死灰里迸出颗火星:“谁说不是呢?当年我也抱着‘无所作为则人生太长,欲有所为则人生太短’当座右铭,其实就是怕露怯又懒得拼!承认平凡需要勇气,但选择努力,本身就值回票价!”他顿了顿,压低声音,“我推你上去,又怕藏钟那帮老油子把你腌入味了…其实,没按他们的路走,焉知非福?老天爷可能正给你指别的明路呢!”

    关青禾眨眨眼:“老祝,你…能掐会算我前世今生了?”

    “算个头!”祝一凡嗤笑,“我是算准了藏钟那些渣渣们的套路!”他看着眼前这株本该在更大舞台绽放,却囿于小城规则、豪门镣铐,腕间宝珀月相表冷光一闪的“温室奇花”:“你有站C位的神韵,可惜身后没‘靠山’,也学不会左右逢源的‘狐步之舞’。宁岗也好,这里也好,像是被上了发条的钟,到点就走固定航线…这未必是失败,可能是命运强行掰正你的航向,救你于‘灰色名利场’的水火!”

    关青禾沉默了。她的确像被精密编程的舞者,在设定好的节奏里能演绎优雅独舞,一旦脱离脚本…就茫然失措。财富与安稳,那大笨钟般的豪门婚姻是金丝笼,让她那颗向往远方的心在腐蚀与不甘中反复拉扯。“梦里千山万水,醒来还在原地…”她苦笑,“这就是小城‘稳定派’的宿命:钱包鼓了,灵魂瘪了。三十多岁,梦想早喂了孩子,全家不需要我的工资,只需要这个公务员身份的‘背调光环’…我快成摇摇欲坠的装饰品了。”

    几天后,重整旗鼓的关青禾顶着黑眼圈宣布:“老祝!我要继续拼搏!本命年之前冲一下顶!”

    祝一凡眼皮都懒得抬:“行,那今晚你替我值班,让我这‘耗材’也充充电。”

    “NO!”关青禾秒拒,理由充分,“我要陪幼儿园小祖宗写作业!不能芝麻(工作)没捡着,反丢了西瓜(家庭和谐)!”

    “啧,”祝一凡摇头,“口号震天响,行动稳如山的‘年轻小妇女’啊…哎,你...去吧去吧!”

    对比关青禾的“稳定型纠结”,祝一凡的离异单身汉生活堪称“低能耗运行”。单位宿舍住着,书看着,歌听着,在黎明眼皮底下扮演“爱岗敬业狂魔”,内心那点关于“破局”的微薄思考,像监控屏上的雪花点,时隐时现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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