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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五章 只住二十天

    第三十五章 只住二十天 (第1/3页)

    肖何指尖的搪瓷缸沿结着圈褐色茶渍,他望着南方出租屋窗外飘落的梧桐叶,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缸身 —— 这是他一九八二年恢复工作时单位发的纪念品,陪着他在南方的食品公司熬过了近十个年头。转眼到了一九九零年,满六十岁那天,人事科递来退休证时,他还笑着跟同事说 “终于能歇下来看店了”,却没料到,一场关于 “家” 的变故正等着他。

    乡下的那家杂货店是肖何年轻时一手操办的,木柜台被磨得发亮,墙角的老座钟还能准点敲响,那是他心里最踏实的根。可让小女儿顶替自己进公司接班后,大女儿肖玲竟没跟他们商量,就私自找了买家,把店铺转了手。拿到转让费的那天,肖琴直接在乡镇定了块地,雇了施工队盖起两层小楼,连张图纸都没给远在北方办事的父母看过。

    等肖何夫妇坐着绿皮火车回到南方,站台外的梧桐树都落了半地叶子,他们提着行李往乡下走,才发现杂货店的门脸换了新招牌,里面摆着陌生的货架。肖何的老伴欧阳兰当场就红了眼,拉着新店主的胳膊追问,对方却拿出肖玲签的转让合同,说 “钱货两清,跟老肖家没关系了”。肖何站在街边,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,突然觉得脚底下发虚 —— 他在南方奔波半生,竟成了无根之木,连个能落脚的地方都没了。

    接下来的日子,他们开始了颠沛的租房生涯。先是在翠竹园租了间一楼的小平房,潮湿的墙角总泛着霉味,每到梅雨季,欧阳兰的风湿腿就疼得整夜睡不着;后来房东要涨房租,他们又搬到后水坑的民房,窗户正对着臭水沟,夏天一到,苍蝇蚊子能把灯都遮住。肖何每天早上都要蹲在门口抽烟,看着别人家门口挂的春联,心里像堵着块石头 —— 他这辈子没亏过谁,怎么老了老了,连个安稳窝都没有?

    某天傍晚,欧阳兰收拾旧箱子时翻出张泛黄的照片,是肖何年轻时和北方老友的合影。“你还记得老陈不?” 她指着照片里穿军装的男人,“前阵子听老乡说,他在北方开了煤窑,生意做得挺大。” 肖何盯着照片看了半晌,突然掐灭烟:“走,去北方投奔他,总比在这儿寄人篱下强。”

    他们没敢直接去找老陈,先给在北方乡下当老师的儿子肖兴打了电话。肖兴接到电话时正在批改作业,笔尖顿了顿,连忙走到办公室外:“爹,你们过来吧,我跟飞云商量下住处。” 挂了电话,肖兴心里犯了难 —— 家里的新房是去年刚盖的,三间砖瓦房,西头两间原本打算给孩子们当书房,可父母来了,总不能让他们住外面。

    晚饭时,肖兴跟妻子飞云提起这事,飞云正往灶膛里添柴火,火星子溅到她的蓝布围裙上,她抬手拍了拍,眉头皱了起来:“爹和娘要来?住多久啊?” 肖兴搓了搓手,语气放软:“建哥(肖何的二儿子)跟我说,先住一段,等他们找到活儿就搬走。” 飞云手里的柴火停了停,抬眼看向肖兴:“多少时间算一段?咱们家就这么大地方,孩子们还要写作业,总不能一直挤着。” 肖兴想了想,只能说:“建哥说…… 二十天,最多二十天。”

    飞云没再说话,只是把柴火往灶膛里塞得更紧了,火苗窜得老高,映着她脸上复杂的神色。她不是不孝顺,只是当年在南方生肖楠时,肖何夫妇就总在屋里打麻将,哗啦啦的洗牌声从早到晚不停,她刚生完孩子身子虚,想睡个安稳觉都难,跟欧阳兰提过几次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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