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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章 两处革新(万字大章)

    第46章 两处革新(万字大章) (第1/3页)

    刚进太尉府。

    蔡家老都管就从袖子里面掏出礼单,双手奉上。

    高家的管家有些惶恐地接了过来,不知道该不该要。

    蔡京很久都没有跟人如此客气过了。

    这也看得出来,他为皇帝整饬禁军的决心。

    要是搁在前几年,说蔡太师给别人送礼,这简直是天方夜谭。

    蔡京是个干实事的人,不管他做的是对是错,他的行动力毋庸置疑,绝对不会干等。

    最难得是,蔡京虽然已经是士大夫的极致,但也没有这个时代士大夫的那种莫名虚骄之气。

    既然用得着人,就得求人。

    高俅是殿帅,独立于宰相的职权之外,所以他和蔡京尽管同朝为臣这么多年,其实没有太多的交情。

    此番来,目的大家都清楚,就是为了禁军财计。

    国家财政实际上已经崩了,赵佶虽然贪欢爱美、骄奢淫逸,但是他不傻。

    要是没有人给他希望,也就算了,偏偏因为陈绍的出现,拦住了西夏,导致童贯动了心思,要联手蔡京助他重新上位。来为自己伐辽搞钱。

    而蔡京原本也是不看好童贯伐辽的,同样是西夏的问题解决了,朝廷可以将西军彻底调出来,让他也看到了希望。

    所以他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,主动出山,要帮皇帝最后再努力一把,给大宋填一填钱袋子。

    剜掉这个王朝身上,最大的一块毒瘤。

    就大宋如今这个体制,虽然总是显得很冗,这里也冗,那里也冗,仿佛四下都在漏气走风。

    可是这个体制却是互相限制,层层迭迭的总能将有心行事之人绑得死死的,不管这有心是好心还是坏心……你都别想干成什么事。

    我们大宋士大夫,对现状很满意,谁敢改祖宗的章程,谁就得.虽然不会掉脑袋,但是被骂的滚出汴梁。

    想改革是千难万难,蔡京名义上,还是王安石一系的,就是趁着官家决心要对禁军下手整治的机会,趁着自己还折腾的动!

    只要改革成功了,自己也就顺理成章,再次重返大宋权利宝塔的顶尖!

    高俅看着蔡京,自然明白他的雄心壮志,但是稍微代入一点蔡京的处境,他只感觉到了无尽的绝望。

    禁军是个天坑,根本就填不满的。

    任何的改革,在它面前都显得软绵无力。禁军将门世家盘根错节,根基深厚。自己仗着官家宠信当日能掌控住他们,将来自己老了、没了,自己高家基业也会全部被从禁军这个团体当中给排挤出来,然后次第攘夺干净。

    因为那些生财的生意,全部被根深蒂固的禁军将门世家牢牢把持,自己这个殿帅只能按照常例分润而已。

    说白了,你可以暂时加入,但是你不是禁军世家,就别想和他们一样,世世代代吃这个金饭碗!

    想吃这碗饭,你祖上没喝到太祖爷释兵权的酒啊!

    如今,砸碗的人来了。

    “太尉,你我都是高龄之人,我就不和你东扯西谈,徒耗心力了。”

    高俅听罢,忍不住坐直了一些,说道:“蔡相尽管说就是,高俅洗耳恭听蔡相教诲。”

    “不敢不敢,检查整理禁军经费财计事,并非是我主动揽过来了,而是童道夫先与官家商议,官家许可之后,又找到了我。”

    高俅心中暗暗点头,果然是童贯,蔡京毕竟年纪大了,他真主动去揽这个差事,属实有些勉强。

    要知道,检查整理禁军经费财计事,可不是不避艰险就能完成的。

    要是自己的话,不管有多大的好处,都不愿意下场

    蔡京的官瘾还是比自己大,随即高俅又想到,他能力也比自己强。

    即使自己愿意下场,也是万万做不成的,但是蔡京出手,朝野内外,多多少少,竟然都报了一丝期待。

    “……大宋禁军自后周传承至今,已垂百余年。每年国家瞻军之资,单单是三衙,何止数千万贯?

    其中牵扯太深太广,京宰执大宋十余年,如何不深知?

    然则如今国家多事,财用匮乏,辽国虽羸弱,女真却又次第兴起,如今虽然结盟,将来必是劲敌。夏贼也是百足之虫,死而不僵;江南民乱一场,又是一个无底洞……更兼国中多事,国家用度,有增无减。

    朝廷每年花费几千万资财养着数十万不能上阵之禁军,长此以往,又伊于胡底?

    蔡京受圣人殊恩,与都门中事并无多少牵连,只有不避斧钺,毅然行此罪人无数之事。”

    高俅深以为然,尽管蔡京说他掌管了十余年的都门禁军,是无一卒可以上阵的废物,他也没有什么受到冒犯的怒意。

    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,禁军就是花架子,甚至有没有禁军,都很难说。

    那些花架子,至少还能出现,几十万的名额里,有多少是空饷,有多少是禁军世家的私奴,谁也说不清。

    冗军冗了这么多年,积弊下来,也不是他高俅一人的罪过。

    高太尉发自内心地说道:“蔡相乃国之柱石,若无蔡相,高俅不敢想今日之大宋,是何模样。”

    蔡京摆了摆手,说道:“这些日子,我受命之后,翻阅了不少卷宗。京畿路,京西南路,驻泊禁军马步凡一千五百七十七指挥,兵册实数六十一万九千五百七,马骡三万七千八百余。

    另入册驻泊禁军之匠作、之工役、之堂除小吏,名册实有三万五千二百余。

    每年瞻军之资,粮米凡二百六十余万石,马料凡五十九万四千余石,草数百万束。

    给钱名目凡军饷,凡犒赏,凡衣袍,凡盐菜,凡公使钱,凡坐粜钱,凡折役钱,凡河工折军钱等名目不一,总支放三千一百三十五万贯有余,另有匠作物料钱,转运钱,工役堂除小吏工事钱,仓场钱等,年支放四百九十二万贯有奇……

    枢密院架阁库中,文卷浩繁,历年变动更是频繁,主事之人,也莫不能一,我也是综而核之,得出此大略之数,其间虚实到底如何,太尉想必也不清楚。”

    高俅瞪大了眼睛,一下站了起来,眼神中甚至已经带着些惊恐。

    这老东西七十多了?

    谁家七十老头,用了个把月,就把禁军查透了。

    要知道,大宋除了冗军,还有一个毛病就是冗官,这个官僚统治的细密程度不仅远迈前代,比起后世明清也是超过甚多。

    但凡是官僚统治,就意味是无比琐碎细密,多得可以吓死人的文书表册。让高俅钻进去整理这些东西,还不如砍死他拉倒。

    即便是指挥着手下人来查,那也是一个绝对又苦又累的差事。

    蔡京定然是有什么独特的记账手段。

    高俅反正是服了,惊为天人。禁军世家其实也做了谋划,将其中很多人员的支出,故意细分成林林种种几千条。给自己多少人,他也查不清,必须得是对大宋官僚系统绝对了然于心的人,才能有机会理顺其中的脉络,抽丝剥茧,一点点计算。

    高俅是见过见不得光的总账本的,与蔡京说的,差别不大。

    蔡京笑了笑,说道:“太尉,坐下说。”

    高俅悻悻坐下,说道:“蔡相真神人也。”

    “我今日来时,曾说坦诚布公,也就有话直说了。太尉你身为殿帅,并非根基深厚,只是官家宠幸。太尉之家,也非世代传承之世家,只有在禁军当中延续。

    太尉秉三衙大权十余年了,因官家信重,禁军将门世家只能在太尉面前俯首。不过你觉得他们是真心的么,今后高家的后人,还会有这个待遇么?”

    高俅摇了摇头,在蔡京面前,他觉得自己完全被牵着走。

    自己仿佛失却了想事情的能力,只是随着蔡京的话而想。

    “高太尉,你我都老了,我们争来抢去,又是为了什么,不过是给后辈子孙一点余荫。你我百年之后,高家后人被禁军驱逐打压,并非是我危言耸听。”

    高俅无奈叹了口气,此事确实如此,甚至不用自己百年之后,只要无法掌权了,就能看到自己后人的下场。

    如今,官家对自己的那点恩情,还剩多少不好说。

    童贯拿下幽燕之后,有多少的功臣要分封,自己还有位置么?

    一片短暂的沉默之后,两人相对而望。

    高俅觉得蔡京至少来的时候那句话说的很对,他年纪大了,今晚一句废话也没说。

    高俅叹了口气,声音放得极缓,似乎在回顾自己生平,“蔡相,高某本是一个卑贱之人,为官家提拔于微末当中,本事嘛自然谈不上有什么,只是会蹴鞠而已。

    我做这个殿帅,确实是才不对位,这些年来一直兢兢业业,虽然也有敛取了一些钱财,但是对官家始终忠心耿耿,却是天日可表。

    官家要我做什么,我便尽心竭力去做,成败利钝如何不说,但却不敢有什么欺瞒之心。如今既然是官家要整饬禁军,那我高俅也.就豁出去了,我这一系的人马,在禁军中或许不足轻重,但是愿竭力配合蔡相,为官家整顿出一个中兴盛世来!”

    蔡京点了点头,他能说出这番话,足见其心诚。

    高俅对官家的忠心,自然是有的,毕竟他是真的被官家硬生生提拔到这个高度的。

    古往今来,有多少大才贤能,奋斗一辈子也做不到这种高官。

    不过他脸上的神情,并没有因此轻松多少,要瓦解禁军,要做的还太多太多了。

    蔡京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计划。

    接下来,就看官家的心,是不是真的那么坚定了。

    此时,西北,和被老朽的官僚主义禁锢的汴梁一样,一场变革也在同时进行。

    只不过那里,正是朝气蓬勃,万物竞发!——

    宥州的官道两侧一片平坦,偶有起伏的山坡,点缀在沃野之间。

    天上黑色的乌云周围笼罩着阳光,仿若镶上了一圈金边,让人不禁想起:大漠孤烟直,长河落日圆

    地上宁静繁茂,炊烟在附近的寨子和村镇上空寥寥升起,寨子多是蕃人部落,村子则是汉家村落。

    泛黄的稻田边,几个农人正朝着官道上,瞧着一群骑兵在奔跑。远处也有割牧草的蕃人小娘,大家都和谐地生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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