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99 章 楚江河的幡然悔悟 (第1/3页)
清晨六点半,天色仍浸在一片暗蓝之中。
菜场里卖菜的王大妈猫在摊位后面,手里的秤杆压得低低的。
她一边往塑料袋里装菜,一边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一位穿棉袄的妇人,声音压得很低:
“大妹子,可不得了——昨儿半夜出大事了!市组织部的杨梅,就是那个一年四季穿裙子的杨部长,被督察组从被窝里直接拎走了!”
那妇人手一哆嗦,塑料袋“啪嗒”掉在地上,菜滚了一地。
她张大嘴,半晌才挤出声音:“杨部长?她不是跟楚书记走得特别近吗?前阵子还看见他们一起视察……”
“嘘——”王大妈赶紧拽她袖子,眼珠子左右一扫,“我家侄子在派出所当辅警,昨晚值班亲眼瞧见的!
抓人的时候,杨部长正跟个二十出头的小白脸搂在一起。李毅飞组长亲自带队,黑夹克一撩,证件一亮,那阵仗——”
她说到这儿故意停住,拿起一棵白菜“咚”地敲了下秤砣,等对方屏住呼吸凑近了,才接着说:“听说杨部长当时就喊‘楚书记会保我’,结果人家理都没理,随手给她披了件外套就带走了。”
这话音未落,隔壁卖豆腐的张老汉就探过头来,豆腐刀上的水珠滴在石板地上:“我也听说了!
我家老婆子在市委食堂洗碗,今早秘书科那帮人说,楚书记一上班就摔了杯子,菊花茶泼了一桌,连‘廉政建设’的报纸都泡烂了!”
修鞋摊的老刘头也凑过来,手里的锥子悬在半空:“要我说,这杨部长早该出事!
去年她来找我修高跟鞋,鞋跟里头塞着两张购物卡,还塞我两百块钱封口费。
那卡一看就不是小数目,起码好几千。她可是有名的‘交际花’,在省里的时候就风言风语,现在栽了,一点不冤!”
与此同时这消息也传遍了机关大院。后勤处的小张端着搪瓷缸去锅炉房接水,锅炉工老陈正用铁钩子拨弄煤块,火星子“噼啪”四溅:
“小张,听说没?杨部长栽了,楚书记这次怕是要脱层皮。”
小张手一抖,热水差点泼出来:“老陈,这话可不能乱说!楚书记可是‘优秀纪检干部’,当年跑遍全县查腐败的人,怎么会……”
“你懂个球!”老陈“哐当”一声扔下铁钩子,“去年卫氏李倒台,为啥没扯出楚书记?还不是杨部长在中间挡着!现在杨部长进去了,楚书记能干净?”
小张听得后背发凉,刚要追问,就看见楚江河的秘书小王慌慌张张从办公楼跑出来,手背上红了一大片。他赶紧闭嘴,端着搪瓷缸溜回办公室。
楚江河的办公室在三楼东头。他刚在办公桌前坐下,还没来得及碰茶杯,小王就攥着文件夹冲进来,声音发颤:
“书记,刚接到消息,杨部长被督察组带走了,说是……昨晚半夜的事。”
“砰!”
搪瓷杯狠狠砸在桌上,菊花茶溅得到处都是,茶水顺着桌面流淌,慢慢浸透了桌子上的《廉政建设》报纸。
楚江河猛地站起来,椅子腿刮擦地板,发出刺耳的噪音。
秘书小王跟了楚江河三年,从没见过领导这样失态。
2010年查办乡镇干部贪腐案时,涉案金额上千万,楚书记还慢悠悠端着茶杯说“别急,抓准了再动手”,哪像现在这样,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。
“杨梅你个蠢货!”楚江河的吼声在办公室里回荡,他指着空荡荡的门口,仿佛杨梅就站在那里,“我怎么跟你说的?
督察组住进招待所那天,就让你断了那些破事,该藏的藏好!你倒好,这种时候还敢搂着小白脸睡觉!你是多缺男人?”
楚江河喘着粗气抓起电话,手指悬在按键上却猛地砸下去,电话听筒“哐当”一声撞在机身上:“猪队友都没你这么蠢!
你以为那些破事能瞒多久?卫氏李倒台时咱们怎么说的?别太张扬!现在好了,把我也拖下水!”
小王缩在门口,大气不敢出,眼睛盯着地上蜿蜒的水渍。
杨部长每次来汇报工作都关着门,有时还带些包装精致的点心,说是“朋友送的,给书记尝尝”。现在想来,那些点心恐怕别有深意。
楚江河骂够了,瘫坐在椅子上,胸口剧烈起伏着。
揉着太阳穴,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“优秀纪检干部”奖状上——那是2008年他刚来安阴时得的,省纪委钟鸣书记亲自颁奖,拍着他肩膀说:“江河,安阴情况复杂,你是纪委书记,得守住底线,眼里不能有沙子。”
当阳光照在奖状上,金灿灿的字晃得他眼睛疼。
楚江河摸了摸口袋里的钢笔——笔身上刻着“清正”二字,是钟鸣书记当时送的。
指尖划过冰凉的笔身,楚江河觉得脸上火辣辣的。
当年他才四十出头,自己开着二手桑塔纳跑遍安阴各个乡镇,和老百姓坐在田埂上唠嗑,查办基层贪腐案时的那股劲头,现在想起来陌生得像上辈子的事。
楚江河第一次动摇,是在2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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