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出一本中文系教科书?(5.4k) (第2/3页)
加上微长且稍微打理过的三七分。
颇有几分斯文败类的感觉。
最特殊的还是他与年龄不符的稳重、和时代不符的锐利气质。
着实吸引人眼球。
一旁的许晓梅也好看极了。
她穿着用二哥许成军带回来的的确良布自己做的裙子。
也是十分吸睛。
走到校门口的公告栏。
前围满了人,泛黄的牛皮纸上用毛笔写着各系报到点。
中文系在第一教学楼 103室,数学系在第三宿舍旁的平房,化学系的牌子旁还画了个小小的烧杯记号。
穿蓝色劳动布褂子的男生踮着脚在名单上找自己的名字。
梳着麻花辫的女生则攥着卷边的录取通知书,小声向戴老花镜的老师打听“dormitory(宿舍)”的发音。
那是刚从广播里学的英文词。
许晓梅笑着说:“哥,你是不是要去这报道?”
“不是,这是本科报道的,一会去知青楼带你临时入住,不过先要找师兄问一下报道手续,正好也得带着你拜访一下他。”
许成军自己也有问题。
他开学要跟一个学期大一新生的课程。
所以他还不知道自己到时候应该如何报道。
以及是这半年跟研究生住还是本科生住他也不知道。
听起来很乱?
确实乱。
非常乱。
但这并非人为管理失误,而是历史破坏后的“重建阵痛”。
旧体系已破,新体系需在快速恢复招生、满足社会需求、适配改革开放的多重压力下搭建。
制度、师资、资源的短板相互迭加,最终形成了当时高等教育管理混乱的普遍感知。
这种情况在 1980年代后随着《高等教育法》出台、师资补充、资源投入增加,才逐步得到改善。
通往宿舍区的路上,梧桐树影斑驳地落在“欢迎新同学”的红色横幅上,横幅边角用浆糊粘在树干上,被风吹得轻轻晃动。
几个穿灰色中山装的老生扛着“中文系迎新队”的木牌,帮新生拎着印着“为人民服务”的帆布包。
嘴里念叨着“从这里走,三舍刚翻修过,比我们去年住的漏雨宿舍强多了”。
许成军莞尔,记得前世往往是他毕业了学校就通地铁、修篮球场.
根据经验,大概率毕业之后学校往往都会变得更好。
这是学生们不分年代的普遍的感知。
偶尔有推着二八自行车的教授经过,车后座绑着厚厚的各式书籍。
车铃响过,会笑着对扎堆的学生说“开学第一课要准时到,别迟到”。
食堂门口的空地上,临时搭起的粥棚正冒着热气,铝制的大桶旁摆着一摞粗瓷碗,穿白围裙的师傅用大铁勺舀着米粥,对排队的学生喊“慢慢来,都有份”。
有新生捧着碗蹲在梧桐树下,就着母亲煮的茶叶蛋喝粥,抬头能看见教学楼的窗户里,已经有老师在擦黑板,白色的粉笔灰落在阳光里,像撒了一把细雪。
远处的篮球场边,几个男生正组装新买的篮球架,铁皮篮板上还沾着出厂时的蓝色包装纸。
他们时不时停下来,朝校门口的方向张望。
看着许成军带着许晓梅过来,还会故意的摆出一个帅气的姿势。
路过的同学小声议论。
今天会有从云省、黑省回来的“老三届”同学,那些人带着行李,也带着不一样的故事,要和他们一起,在这个秋天重新走进课堂。
这也是时代的特殊印记。
1977年才恢复高考,1979年是恢复后的第 3年,招生流程,如命题、录取标准、考生资格审核仍在试错调整。
1978-1979年存在“应届生与往届生(如上山下乡知青、在职人员)混招”,考生年龄、学历背景差异极大,学校在分班、教学进度适配上面临巨大困难。
雾气渐渐散去,阳光把校园照得透亮。
报到处的钢笔在登记表上划过,自行车的铃声在林荫道里回荡,偶尔还有人用带着乡音的普通话问“图书馆怎么走”。
许成军在好奇这个时代的大学。
许晓梅在好奇这个大学的时代。
——
复旦中文系办公楼下的梧桐树正落着秋黄。
许成军带着许晓去知青楼办了入住,就马不停蹄地来到仙舟馆(中文系楼宇)。
许成军背着帆布包,模样潇洒极了。
这次来和上次来的心情可就是截然不同了~
身后的许晓梅攥着他衣角,辫梢还沾着火车站的煤烟。
刚迈上台阶,就听见二楼传来有些熟悉的嗓门:“许成军!你再晚来两天,我都要去凤阳逮你了!”
许成军抬头一看,竟是王水照。
他“大惊失色”:“王教授,我在您这还有欠债?”
“废话!”
“之前说好了一起做‘学术谱系图’的研究不是?”
许成军真脑袋一懵,最近事太多,真把这个给忘了。
啥玩意谱系图?
王水照看他德行,知道他是忘了:“你在面试时候挥斥方遒说的‘学术谱系图’?你自个忘了?”
许成军讪讪笑道:“那哪能忘?”
“最近写个长篇,脑子都有点不够用了,等开学忙完,就去找您~”
“得得得,快去找你章大师兄去吧。”
“对了,你对学生写作的见解,我建议你也写一篇论文,对现在的学生很有好处,对你自己也有好处。”
王水照身子埋回去一半,又折回来,深深地看了他一眼:“说不定能以此出个中文系教科书。”
教科书?
像艾德勒的《如何阅读一本书》?
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