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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9章 鲤鱼焙面,濮阳做法

    第369章 鲤鱼焙面,濮阳做法 (第2/3页)



    作为当年太祖赵匡胤黄袍加身的地方,陈桥驿名义上是一个驿站,担负着朝廷政令、军事情报传递任务及负责迎送和安排过往官员住宿的任务。

    但实际上,这里有一座围绕陈桥驿这个交通枢纽而建立的超大型镇子。

    其轮廓尚在远处,鼎沸的市声已随春风扑面而来。

    进了陈桥镇,镇中主街宽逾数丈,青石板路面被车轮碾出深痕,两侧两三层小楼鳞次栉比诸如挂着旗帜的脚店、彩绸装点的质库、悬挂“解”字招牌的兑坊。

    旁边由黄河故道疏通而来的漕渠,其码头上更是喧嚷异常,满载粮食的船刚卸下货,又被填入北上的瓷器、药材,船夫的号子声与揽活苦力的吆喝声震得水面漾起细纹。

    有负责军报的骑卒快马从陆北顾的马车边驰过,道路上的行人慌忙避让,只见其背插小旗,衣襟带风,直奔驿馆而去。

    他们一行人慢悠悠地往骑卒同一个方向行去。

    如果说镇口还多是贸易行业相关的铺子,那再往里,服务行业的铺子便多了起来。

    陆北顾掀开车窗的帘子,但见茶坊二楼有文士凭栏赋诗,酒肆里贩夫掷骰呼卢,药铺门前老郎中当街施诊,甚至还有相士摆摊悬挂着“预卜吉凶”的布幡。

    他在陈桥驿门口下了车,空气中一股复杂的气味扑面而来羊肉的膻气、新茶焙炒的焦香、马尿的腥臊,以及吹来漕渠水汽的湿润,都混杂到了一起。

    此时正是日上中天,陈桥驿馆舍很大,走了一上午已经很累了的众人,好好吃了顿饭然后歇息了一个多时辰。

    随后,下午众人从陈桥镇继续出发,经过潘镇抵达长垣县住宿,全天走了足足八十五里。

    第二日,他们的前进速度明显放缓了,从长垣县离开后,直到下午才堪堪走了四十里勉强进入到了滑州境内,随后又走了十多里,夜里干脆就住在了韦城县。

    第三日走的更慢,不过好在最终是离开了滑州,抵达了距离两州接壤边界处不远的澶州卫南县。

    如此,方才算是正式由京畿路进入到了河北东路的地界。

    简单用过饭食,陆北顾便与崔台符在单独的房间里议事。

    “陆御史,前两天都忙着赶路,没空跟你好好商讨,现在咱们进澶州了,得仔细商量商量接下来的对策。”

    崔台符将刑部卷宗在案上完整铺开,指着其中一处道:“卷载赵村位于澶州濮阳县东北十五里,距六塔河旧河道约三里,去岁决口,此村首当其冲,屋舍尽毁,村民或溺毙,或流徙,如今恐已荒废所谓‘名讳犯忌’,即便确有其事,如今人证物证皆渺茫,查证起来难度极大。”

    “村落可毁,地名犹存。”

    陆北顾凝视着那个已被朱笔圈划的段落,沉声道。

    “如你之前所言,咱们明日抵达澶州,首要之事便是查阅州志、县志,弄清这赵村的沿革。这两天我也想了,咱们必须要查清这里面的门道,尤其是此村命名是在官家御极之前还是之后。若在之前,乃历史遗留,情有可原;若在之后,则地方官难辞其咎。”

    “明白。”

    崔台符点头,又道:“至于‘锸畚形似明器’之说,更为虚无。”

    他看了眼关闭的房门,低声道:“说实话,我觉得治河工械皆有定式,即便形制偶有相似,亦难与‘不祥’直接挂钩.我以为此条或为附会之言,还是应该探查流言源头,看是否有人刻意散播,牵强附会。”

    “先把该查的查清楚。”

    陆北顾阐述了他的观点:“我等奉旨查案,纵是虚妄之言,亦需实地勘验,方能在回奏时言之有据。”

    崔台符歉意地笑了笑,道:“怪我,查案的老毛病犯了,其实知道查流言源头不是最主要的,但还是总想揪出个根须来。”

    “理解,有机会肯定是要查清楚,只是说,我们得先完成主要任务。”

    陆北顾说道:“明日抵达澶州,应先拜会知州,亮明我等身份与来意,再调阅相关文书,然后亲赴赵村旧址与决口处查看走访乡民时,再格外留意是否有形迹可疑之人曾在此间活动,煽风点火。”

    “行。”

    两人商议至定更时分,方才各自歇息。

    陆北顾躺在床榻上,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动静,心中思绪万千。

    此行看似调查虚无缥缈的流言,实则每一步都可能改变河北官场乃至庙堂的局势,他必须得小心谨慎,步步为营。

    第四日清晨,队伍继续启程北上。

    陆北顾推开窗,目光所及,心头渐沉。

    ——澶州跟滑州,简直就是云泥之别!

    去年那场吞噬了无数生命的六塔河溃堤,虽已过去近一年,但沿途疮痍未复,劫后余生的惨状触目惊心。

    澶州官道两旁,原本应是良田千顷、村舍俨然,如今却随处可见被洪水冲垮后的田野、倒塌的屋架,以及大片泥沙板结的荒地。

    枯死的桑、枣树林歪斜地立在浑浊的水洼边,像是无数指向苍天的绝望手臂。

    因为堤坝的溃塌,今年春天黄河解冻涨水之后,便始终有小股水流顺着溃堤淌到这边来,空气中始终弥漫着一股难以散去的、混合着淤泥腐殖和水腥气的沉闷味道。

    更令人心酸的是道路上络绎不绝的流民。

    他们扶老携幼,大多衣衫褴褛,面黄肌瘦,眼神空洞麻木有老者拄着树枝,咳喘不止;有妇人背着仅存的破旧包裹,怀中婴儿啼哭微弱;更有许多半大孩子,赤着脚,在春寒料峭中瑟瑟发抖。

    “官人,行行好,赏口吃的吧。”

    一个瘦骨嶙峋的汉子扑到陆北顾的马车前,那汉子跪在地上,不住磕头,额上沾满尘土。

    “俺家田屋都没了,妻儿都死了,就剩俺带着老娘,实在活不下去了。”

    驾车的黄石看着那汉子身旁瞎了眼的老娘,心终究是软了,取了些干粮给他。

    那汉子千恩万谢地接过,却舍不得吃,小心翼翼地递给瞎眼老娘,喃喃道:“娘吃,娘吃。”

    前行不远,一幕更凄惨的景象撞入眼帘。

    路旁一棵枯树下,一个面色灰败的妇人瘫坐在地,身旁插着根草标。

    一个面黄肌瘦、约莫六七岁的女童被她用手牵着,嘤嘤哭泣,小脸上满是泪痕和污泥。

    那妇人眼神涣散,对女儿的哭声充耳不闻,只是竭力对着车队喊着:“换三斗米.只要三斗米.”

    陆北顾下了车,亲自取了些车里储存的糕点给她。

    “造孽啊。”

    崔台符不知何时也下了骡车,走到陆北顾身边,重重叹了口气道。

    “去岁决口,侥幸活下来的澶州百姓田产家园尽毁,官府赈济有限,好不容易熬过了冬天,如今又逢春荒,除了卖儿鬻女,还能有什么活路?这一路往南的,多是想去京城寻条生路的。”

    陆北顾沉默不语,胸腔内如同堵了一块巨石。

    史书上轻描淡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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