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八章 楼烦关前行军艰 (第1/3页)
召来窦轨、柴绍、李神通、殷开山、李道玄、李仲文、姜宝谊等一干军中重将,李世民将新得之此军报,与他们看了,说道:“李善道令高曦奇袭善阳,公等以为宜当何以应对为是?”
“善阳若失,汉贼即能对太原形成南北夹击之势,太原就很难保住了!”长孙无忌率先开口,说道,“然观眼下,李善道此举,显是意图先歼灭刘武周,故他对太原暂只是威慑,太原暂尚无碍;太原城坚,刘弘基、刘政会皆忠谨之臣,则汉贼就算围攻,短期也可无虞。故仆之愚见,当前之急,乃是速援善阳,解刘武周之围,绝不能令汉贼得逞,使我太原陷入危局。”
姜宝谊等将闻言颔首,出声附和。
房玄龄却微微摇头,他面容清癯,眉宇间带着惯有的审慎,说道:“典签所言,固然有理。然我军斥候已探明,李善道不但遣刘十善、高延霸、焦彦郎、王须达诸部,分从西河、上党而进,对太原做出包围的态势,并且高延霸率数千兵马已从太原郡西境,向离石郡与楼烦郡的边界挺进。殿下,这显然是李善道已经料到我军会增援善阳,故以此阻击我军。
“若依典签之议,我军竟仍救援善阳,高延霸,汉贼之骁将也,其众精锐,一旦我军被其阻之,后若又被陈敬儿部从龙泉北上,与王君廓等部夹击我在离石之军,我军恐怕进退失据,到时候,非仅不能救援刘武周,还可能会有倾覆之危啊!”
他语气沉重,帐中一时寂静,另有几将觉此言在理,面露忧色。
长孙无忌问道:“则公何意?难道我数万大军,不辞千里,远赴至此,却停滞不前,便坐视刘武周覆灭,再眼睁睁看着太原陷落,而唯困蹙离石,无所作为么?”
房玄龄抚须沉吟,他虽不赞成长孙无忌的建议,但也没有更稳妥的办法。
殷开山出言说道:“殿下,何不趁汉贼当前欲先歼刘武周之机,他打他的,我军打我军的?”
李世民问道:“公此话怎讲?”
“殿下,李善道虽新调了陈敬儿部,增援龙泉郡,然陈敬儿分兵助王君廓后,合其本部与龙泉原有之汉贼守军王行本部,兵力亦不足万。何不我军便虚张声势,佯援善阳,而卷趋南下,先将龙泉袭下?龙泉既下,我军就不仅能在河东更站稳脚跟,且可兵锋胁西河、临汾两郡之侧翼。届时,李善道为应付我军威胁,势必会急调前出到楼烦、雁门的高延霸、王须达、乃至宋金刚等部回防。如此,战守之权就尽操持我军之手。既可以此减轻刘武周的压力,也可以此胁西河、临汾侧翼之力,减轻汉军对太原的压力,更可於汉军仓促回师间,寻找战机。”
房玄龄连连摇头,说道:“公之此策,想当然耳。陈敬儿虽不像高延霸为汉贼斗将,然其善守,宇文化及攻河北时,他守黎阳;李善道与李密鏖战河南时,他守雍丘,皆对强敌,固守连日弥月而不失。况龙泉多山,相比黎阳、雍丘更利於守?其众虽不足万,我亦无十倍之众,急切何以能下?而一旦陷在龙泉,反贻误战机,善阳一失,汉军南北夹击,我军何以自处?”
窦轨问道:“既如此,公何议也?”
房玄龄抚摸胡须,看着沙盘,又陷入默然。
李道玄官职虽高,年龄不大,才十五六岁,不过此前已经上过战阵,上回李世民来河东迎击李善道、刘武周夹击之时,李道玄就从在军中。他年少气盛,深慕他其从兄李世民的英武风采,见房玄龄接连反对长孙无忌、窦轨的建议,帐中别人一时没有另外的建议可提,就挺身而起,赳赳然说道:“俺听说,兵以正合、以奇胜。
“今我军东进太原之路被王君廓等阻遏,‘以正合’恐已难行,正当‘以奇胜’之际!以俺之见,上党公所议甚是。善阳断不容有失,我军断不能坐视刘武周覆灭,否则汉军势成,我军困蹙於离石这弹丸之地,进不得战,退不得守,就唯有虎头蛇尾,撤军一途了。”
他向李世民建议,“阿哥,高延霸虽汉贼斗将,然我大唐就无骁将么?且据军报,高延霸日前才引兵向离石、楼烦界,我若疾出,未必不能先扼守边界要地,反阻之他!又即便被他提前赶到,他兵马初至,立足不稳,兼之楼烦,刘武周地也,犹有刘武周兵马数千分驻,我往袭之,何忧不破?弟愿领精骑千人,为阿哥前驱,击破高延霸,打开北援善阳之路!”
一番话,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无畏,帐中诸将皆为之侧目,果是初生牛犊不怕虎。
——“上党”,是长孙无忌的封爵,他被李渊封为上党县公。
李世民环顾帐中诸人,摸着须髯,笑道:“吾家虎儿也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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