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 少年心气 (第2/3页)
淡淡道,“集中权力,才能集中力量,集中力量,才能办大事!”
张居正缓缓道:“皇上言之有理,纵观历史,诸多有为的君王,无不是手握大权……”
“爱卿何以顾左右而言他?”
朱翊钧嗤笑道,“朕的权力小吗?”
张居正哑口。
“当初大高玄殿,朕问你怕吗?你说又何惧哉,之后你也问过朕,朕也说了一样的话……”朱翊钧揶揄道,“如今朕无惧,爱卿却是怕了,这算不算欺君呢?”
张居正苦笑道:“臣只是受宠若惊,皇上如此,教臣如何不惶恐?”
“还是怕了?”
张居正答非所问——“皇上真要如此?”
“有何不妥之处?”
“皇上,此先河一开,怕是覆水难收啊。”张居正凝重道,“臣斗胆一言,君权,臣权,素来貌合神离,看似相辅相成,实则此消彼长。太祖以武立国,重武而轻文,成祖重开厂卫,宣宗设立内书堂……所为何也?”
朱翊钧好笑道:“张居正什么时候成了李春芳?”
张居正一滞,悻悻道:“谨慎总无大错。”
“朕只问你,要是不要?”
张居正沉默。
“不拒绝,便是要了?”
“臣惶恐。”
“你惶恐什么?”朱翊钧玩味道,“是怕兔死狗烹,还是怕鸟尽弓藏?”
张居正还是沉默。
“以史为鉴,可以知兴替。这话不错,可今日之大明,这话已不是绝对正确了。”朱翊钧道,“你的担忧不成立,时势不允许大明皇帝这般做,新的时代浪潮悄然而至,无论君,还是臣,都必须跟上,朕不会掉队,你若掉队,只能被淘汰。”
“这不是威胁,也不是厌了爱卿,朕只是在阐述事实!”
朱翊钧说道:“你们这些做臣子的总说——君正则臣直。现在朕不正?可你自己呢,总是习惯性的揣摩圣意,进而去迎合圣意,恨不得将皇帝的每一句话拆分成无数意思……”
“呵,君不密则失臣,臣不密则失身。”朱翊钧叹息道,“数千年下来,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变味儿了啊……”
张居正深深一揖:“臣惭愧。”
“朕有些失望了。”朱翊钧说。
“臣只是……乍然有些不习惯,还未适应。”张居正正色道,“只此一次,下不为例。”
朱翊钧也正色道:“只此一次,下不为例。”
“谢皇上!”
张居正松了口气,一时也不知是该喜,还是该忧。
匆匆调整了一下情绪,问道:“敢问皇上,意欲何时推行新政,臣也好有个心理准备。”
朱翊钧淡然一笑:“早的话,明年春,晚的话,明年底,是早是晚,只在爱卿,而非在朕。”
张居正缓缓点头,欲言又止。
“有话直说!”
“是。”张居正问出最关心的问题,“皇上如此,两位圣上会同意吗?”
朱翊钧反问道:“我是不是皇帝?”
“皇上当然是皇帝!”
“这就是了。”朱翊钧淡淡道,“我是皇帝,我说了算。”
张居正讪然称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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