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89章 悄悄来过 (第2/3页)
了,翅膀上沾着霜,却还在努力地扇动。
她忽然想起昨夜傻柱检查红薯窖的背影,觉得这秋天的日子,就像这蜜蜂,看着不起眼,却在暗地里攒着劲,把所有的甜,都藏进冬天的储备里。
只是她没注意,画夹上的那只瓢虫,不知什么时候,已经爬到了“补菊花”的标记旁,红得像点在纸上的朱砂。
霜降过后,日头就懒了,要到辰时才肯慢悠悠地爬过东边的山梁。院里的向日葵杆早被砍了,光秃秃的杆茬戳在土里,像排沉默的哨兵。槐花踩着薄霜往羊圈走,草叶上的白霜沾在鞋面上,化成细小的水珠,凉丝丝的。
阿白正在舔舐雨生的毛,雨生头上的角又长了些,尖尖的像两枚月牙。小绒和润苗挤在草堆里,见槐花来,“咩咩”地凑过来,鼻子蹭着她的裤腿,带起些干草屑。“饿了吧?”槐花从墙角拎起玉米袋,金黄的玉米粒落在食槽里,发出“哗啦啦”的脆响,像串流动的阳光。
三大爷背着手踱过来,棉帽的系带在下巴底下打了个结,帽檐上还沾着点霜。“我算过,天凉了,得给它们加口粮,”他数着玉米粒往食槽里添,“每天多喂二两,四只羊就是八两,一个月二斤四两,成本一块二,换它们不掉膘,划算。”他忽然发现小绒的耳朵上沾着片枯叶,伸手摘下来,“这丫头片子,总爱往草堆里钻。”
傻柱扛着捆稻草从西厢房出来,稻草上的霜被他一颠,簌簌落在地上,像撒了把碎盐。“给羊圈垫垫,”他把稻草铺在羊圈角落,“昨晚我摸了摸,草有点潮,换点干的,免得它们着凉。”他蹲下来,用手把稻草扒匀,指缝里夹着的草屑落在阿白背上,阿白只是甩了甩尾巴,并不在意。
张奶奶在厨房蒸南瓜,铁锅沿的白汽“滋滋”地冒,混着南瓜的甜香飘出院外。“槐花,”她隔着窗户喊,“蒸好了给你留了块带籽的,你不是爱吃南瓜籽吗?”槐花应着,往厨房走,路过傻柱身边时,看见他棉鞋的鞋底裂了道缝,露出里面的芦花,像只受伤的鸟探出的羽毛。
许大茂举着相机在院里转,镜头先对着羊圈里的“全家福”,又转向厨房的白汽,嘴里不停念叨:“家人们看这初冬的早晨!有暖烘烘的羊圈,有甜丝丝的蒸南瓜,这日子过得比被窝还舒服!”他忽然蹲下来,对着草叶上的霜花拍特写,“看这霜花的纹路,跟槐花画的冰花有一拼,大自然才是最好的画家!”
小宝和弟弟举着用向日葵杆做的雪橇,在院里的空地上滑来滑去。雪橇是傻柱帮忙做的,两块木板钉着横条,底下磨得光溜溜的。“姐,你看我能滑三丈远!”小宝喊着,雪橇碾过结霜的地面,发出“咯吱”的响,弟弟跟在后面滑,没稳住,摔了个屁股墩,却笑得更欢了。
三大爷被孩子们的笑声吵得直摇头,却从兜里摸出两颗糖,塞给他们:“慢点滑,别撞着羊圈。”小宝剥开糖纸,把糖塞进嘴里,含混地说:“三大爷,咱啥时候杀年猪?王爷爷说他家庄稼收完了,猪也养肥了。”三大爷眼睛一亮:“我算算,再过二十天,冬至前后杀最好,肉瓷实,我算过,十斤肉能腌七斤腊肉,够吃到开春。”
傻柱把最后一捆稻草码好,拍了拍手上的灰,往厨房走:“张奶奶,南瓜熟了没?我闻着香味了。”张奶奶掀开锅盖,用筷子戳了戳南瓜:“再等会儿,得让它烂透了才甜。”她看见傻柱鞋上的裂缝,皱了皱眉,“等会儿把鞋脱下来,我给你补补,不然灌风。”
槐花坐在灶房的小板凳上,翻着画夹。前几页画的还是棉花地里的白,这页的羊圈已经铺上了新稻草,阿白的毛在阳光下泛着暖黄。她忽然想起傻柱鞋底的裂缝,从针线笸箩里找出块厚布,比着自己的鞋底剪了个样子,打算等会儿偷偷给缝上。
南瓜出锅时,“噗”的一声,金黄的瓜瓤混着籽露出来,甜香瞬间漫了满厨房。张奶奶给每个人盛了碗,往槐花碗里多舀了勺籽:“多吃点,补脑子,画画费神。”三大爷边吃边说:“这南瓜籽留着,晒干了能炒着吃,我算过,这一个南瓜能出二两籽,够炒一小盘。”
午后的日头暖了些,霜化了,院里的青石板湿漉漉的。傻柱在修窗户,窗纸被风吹破了个洞,他往洞里塞了些旧棉花,又糊了层新纸:“这样就不进风了,晚上睡觉暖和。”槐花举着画夹,把他修窗户的样子画下来,他的侧脸对着阳光,睫毛上沾着点灰尘,像落了只细小的蝶。
三大爷在给玉米囤盖塑料布,塑料布被风掀得“哗啦啦”响,他用石头压住边角:“我算过,这布能挡雨雪,比用油纸省一半钱,就是不经晒,明年得换块新的。”他忽然发现囤角有个小洞,赶紧用泥巴糊上,“防着老鼠,这囤玉米够吃四个月,可不能让它们糟践了。”
许大茂把相机架在院门口,拍远处的山。山尖上积了点雪,像戴了顶白帽子,山腰的树叶子落得差不多了,露出灰褐色的枝桠,像幅水墨画。“家人们看这远山雪景!虽然不多,但够味儿!比城里的人工雪场有灵气多了!”他忽然转身喊,“槐花,快来看,你的画里缺这抹白!”
槐花跑过去,果然,远处的山尖白得发亮,像画纸边缘不小心蹭到的颜料。她赶紧翻开画夹,在空白处勾勒出山的轮廓,用最浅的白涂上雪,笔尖顿了顿,又添了只飞鸟,小小的,像个逗号,悬在山尖和天空之间。
傻柱修完窗户,又去劈柴,斧头落下的声音“咚咚”响,在安静的午后格外清透。他把劈好的柴火码成三角堆,说这样通风,不容易潮。张奶奶端着盆热水出来,往他手里塞了块布:“擦擦汗,别着凉。”傻柱接过布,擦了擦额头,水汽在他脸上凝成细小的水珠,像刚下过场小雨。
傍晚,夕阳把天空染成淡紫色,院里的炊烟直直地往上飘,在半空散成薄纱。槐花坐在石桌上,给下午的画上色。远山的雪用了留白,树的枝桠涂成深褐色,傻柱的柴火堆是浅黄,三大爷的塑料布泛着淡蓝,许大茂的相机闪着银亮的光。
小宝和弟弟在烧火玩,用玉米杆点燃一小堆火,火苗“噼啪”地跳,映得他们的脸通红。“离柴堆远点,”傻柱走过去,往火堆里添了块湿木头,“小心烧起来,我可没钱赔。”弟弟从兜里掏出个烤红薯,递给他:“给你吃,甜的。”傻柱接过来,烫得直甩手,却舍不得放下。
三大爷在屋里翻账本,算盘珠子打得“噼里啪啦”响,最后在账本上记下:“玉米囤修补(泥巴五毛),塑料布(两块),羊饲料增量(一块二),今日支出三块七,收入零,得赶紧想办法赚点。”他把账本合上,对
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