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44章 大疆动!谋起! (第3/3页)
。”
“许久未见。”
拓跋燕回盈盈一礼,语调温和。
“蛮阿大人辛苦。”
“殿下归来,便是我大疆之幸。”
“今晚可愿与我共膳?”
这句话一落。
拓跋蛮阿心中那一丝积压许久的欲念与念想,便像被人轻轻推了一把。
推入火里。
他几乎立刻答道:
“殿下相邀,是臣之荣。”
这句话里没有丝毫迟疑。
甚至连礼法分寸都淡了半分。
拓跋燕回轻轻一笑。
笑意极浅。
却恰到好处。
既不拒人。
也不迎人。
像是在水面上轻轻落下一片雪。
“那便请。”
……
夜色深沉,宫灯亮起。
殿中暖火映照金纹,香烟缭绕,如同在深宫深处燃烧着某种看不见的命运。
席上,拓跋蛮阿亲自更衣整饰,神色带着难以掩饰的喜色与企盼。
拓跋燕回举杯,眉目温柔。
她的声音很轻。
“蛮阿大人肱骨之任,支撑朝政。”
“兄长信你。”
拓跋蛮阿一愣,随即笑容更盛。
“能为大汗解忧,是臣之幸。”
他看着拓跋燕回,眼底是被野心与情欲缓慢烫热的火。
“殿下。”
“若大汗还朝,若大疆得胜……”
“你我两族之间……或许有更亲近之时。”
这话说得轻。
却已然踩入情与权的深泥。
拓跋燕回的笑,淡得如雪将融未融的冰。
不拒。
不应。
不怒。
不喜。
只是一瞬的垂睫。
那一瞬里什么也看不见。
“蛮阿大人果然心怀天下。”
话音未落。
殿门忽然被一股力量猛然推开。
风卷雪进。
烛火全部被吹得摇动。
影子在墙壁上骤然拉长。
铁拳踏雪入殿。
盔甲未卸。
刀未入鞘。
带着刚从风雪和杀意里抽出的凶锐。
殿中侍女与宫卫尽皆惊呼而退。
拓跋蛮阿猛然转身。
“大胆——”
话未说完。
铁拳无言出手。
一步跨进。
手如铁钳。
扣住拓跋蛮阿肩颈。
力量重得几乎能将骨直接捏断。
拓跋蛮阿连反应都来不及。
整个人被压得跪倒在席前。
拓跋燕回没有动。
只是轻轻放下酒杯。
放杯的声音极轻。
却比殿中所有风雪声都清晰。
拓跋蛮阿瞳孔剧缩。
“殿下——”
拓跋燕回抬眼。
眼中没有怜悯。
也没有犹疑。
只有被时间和心火打磨出的决意。
“你握着通关密令。”
“所以你必须先倒下。”
拓跋蛮阿呼吸急促,极力挣动。
“你叛国……”
“你叛的是整个大疆——”
拓跋燕回截断他。
声音极轻。
“我不是叛国。”
“我只是不想……我的国,被你们这群人毁掉。”
没有辩解。
没有解释。
一句话。
像刀。
将大疆的未来与她自己的命,一并压在锋刃上。
铁拳捏住拓跋蛮阿的手腕,将他袖中暗囊扯出。
一封紫金龙纹密信落在案上。
上面是拓跋努尔亲刻的令印。
通关密令。
军中调度生死枢机之物。
得之者,可调边防兵马,可开边境关防。
铁拳看向拓跋燕回。
拓跋燕回点头。
“去。”
铁拳转身。
披上夜雪。
步伐如铁。
未有片刻停顿。
……
夜色深沉。
关外风口。
大尧军旗被雪压得低沉。
却没有折断。
他们静静驻扎在大疆边关之外的白地上。
不点火。
不发声。
仿佛埋藏在雪里的刀。
一旦抽出,便是直指心脏的那一刃。
铁拳带着密令,带着几十名换上大疆盔甲的亲卫,骑马抵达关口。
守关将领见到印信,立刻俯身。
“北线军回?”
铁拳压低声音。
沙哑,沉冷,像是从血里碾出来的。
“平阳前线遭遇恶战。”
“我军大败。”
“需入关整顿。”
“快开城门。”
守将一怔。
战报未至。
但密令在前。
他没有资格质疑。
更不敢耽搁。
“开门——!”
沉重的铁城门在风雪里缓缓上升。
大尧军阵在静默中,缓缓踏入。
没有一声呐喊。
没有一声铁甲撞击的声响。
他们大多连呼吸都压住了。
雪落在铁甲上。
落在刀锋上。
落在已经被命运推开的城门上。
城门落下的那一刻。
铁拳回头看了一眼。
眼中没有喜。
也没有怒。
只有一种极深、极深的决心。
仿佛他知道。
自此之后。
再无回头之路。
……
而这一切尚未传至平阳。
尚未传至拓跋努尔。
尚未传至那三十万铁骑的耳中。
风继续吹。
雪继续落。
三日之期。
正在靠近。
而翻动整片战局的那只手。
已经握住了城门之钥。
……
公主府内。
偏房很冷。
窗缝被风雪吹得猎猎作响。
拓跋蛮阿被反绑在柱上,麻绳勒入皮肉,早已磨破。
他整个人侧靠着木柱,呼吸急促,眼中带着压不住的怒意与惊惧。
他原以为那顿酒宴,是今夜的良机。
是他与拓跋燕回进一步巩固关系的时机。
却没想到,酒过一巡,刀锋已在颈侧。
生死一线,从未有如此逼近他的骨肉。
他挣扎。
手腕被磨出血痕。
麻绳却纹丝不动。
他咬着牙。
眼中闪着仿佛要从黑暗里撕开一线缝隙的狠意。
可他越挣,绳越紧。
力气消耗到一定程度后,便只剩沉沉喘息。
就在这时,脚步声传来。
是轻的。
细的。
不是铁拳,也不是拓跋燕回。
是府中侍女送水的声音。
门被推开一条缝。
一股热水带着雾气被端了进来。
侍女垂着头,却还是在抬眼的一瞬,看见了被捆的他。
拓跋蛮阿心神一动。
目光急促地朝她看去。
不是慌。
而是一种非常清楚、有目的的求生意识。
他开始用眼神示意。
示意她靠近。
示意她停下。
示意她听。
侍女愣了一下,没有动。
拓跋蛮阿眼中锋芒更深。
他不是第一次在生死边缘求存。
他知道,什么样的眼神能让人相信他。
他微微抬下巴,指了指自己被堵住的嘴。
侍女迟疑片刻。
最终还是走近了两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