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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41章 大尧皇帝是个笑话!

    第841章 大尧皇帝是个笑话! (第3/3页)

声彻底远去。

    萧宁的呼吸——平了。

    一点一点地平下去。

    胸腔的起伏缓下来,肩线不再颤。

    先是眼底。

    一寸冰霜般的光,重新凝固。

    冷。

    彻骨的冷。

    不是失控的冷,而是回归掌控的冷。

    紧接着,方才涨赤的眼白消退,眼中血丝渐渐隐回去。

    他的表情不再是怒。

    也不是恨。

    更不是羞辱后被逼出的颓。

    而是——

    静。

    一种从极端情绪的峰顶断裂后,反而冷回原点的静。

    像刀锋入鞘前,在刀脊最深的那一段寒意。

    他垂在身侧的手,轻轻松开,指节逐渐恢复正常的力度。

    方才掐出的指痕还残留在掌心里,细小,却深。

    唇角重新收拢,连呼吸都细致到不留丝毫波动。

    风吹起他衣袖,衣摆猎猎,却不再显得被风席卷,而像是他立着,风必须绕着他行走。

    沉默许久。

    他才轻轻吐出一口气。

    那声音极轻。

    像是在与风说话。

    又像是在独自对天地开口。

    “是啊。”

    他喉音低沉,带着几乎让人不敢打断的平静。

    “就让我们看看。”

    他抬眼,望向北疆铁骑撤去的方向。

    雪幕一片苍白,视野里连远山都被埋没。

    而他站在白中如点墨。

    “这冰雪——”

    他轻声道。

    “到底是为谁准备的坟墓。”

    风雪卷起,从他的衣摆卷至城门深处。

    他没有转身,没有离去,像是在等待,也像是在算计,又像是在默默注视着某个即将翻转的命运。

    寂静。

    直到雪落缓下来。

    直到空气重新凝住。

    萧宁抬脚,缓缓向城门内走去。

    没有一丝狼狈。

    没有一丝失态。

    没有一丝他先前表现出的破碎。

    就像——

    那所有的崩溃、愤怒、失控、痛迫,都不是他真正的。

    而是他给拓跋努尔的。

    不是被逼出来的。

    是 他选择展现出来的。

    他走进城门的那一步,风雪被他身形切开。

    城门暗影将他的身躯吞没。

    只余一声极轻、极轻的呢喃,回荡在雪中:

    “好戏……现在才开始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另外一边。

    风雪压着天沉。

    在离平阳二十里外的官道高土坡上,百余骑静立,披风猎猎,盔甲上覆着一层未化的雪,仿佛每个人身上都背着一座无声的山。

    赵烈站在最前。

    望筒抵在他的眼前,冰冷的铜壁冻得他的眉骨都仿佛刺痛。

    可他连眨都不敢眨一下。

    平阳城——

    就在那白雪翻卷的天尽头。

    而在城门下,那一人、一军对峙的画面,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。

    无人说话。

    风在呼号。

    呼号声里,有一种说不出的压制感——

    压得人连心跳都似乎变慢。

    “不能再等了。”

    赵烈终于开口了。

    声音沙哑、紧绷,像是用刀刮出来的。

    “拓跋努尔又向陛下逼近了一丈。”

    他说着,脚下的雪被他狠狠一踏。

    “再逼下去……只要对方拔刀,陛下连躲的余地都没有!”

    他这话不是推测,是在……看着。

    因为他亲眼看见——

    萧宁站在那敞开的城门前,一人,无甲,无盾,无军。

    他胸腔里的心跳快要把自己震裂。

    陆颉叹息,是那种骨骼都沉下去的叹息:

    “这里离城二十里,我们纵马全速,也得一刻多才能赶到。”

    “等我们赶过去,刀就已经落下了。”

    董延沉声接道:

    “而且,就算赶到,我们也不过百骑。”

    “百骑……”

    梁桓轻声重复,唇角绷紧,声音低得近似喉咙咬出来的,“百骑想从三十万军前救走陛下,跟自杀无异。”

    “那又如何?”

    赵烈猛地抬头,眼中血丝交错,像被逼得要破裂。

    “就算死,也要冲。”

    说完,他已经提缰。

    马蹄一动,便要下坡。

    “将军!”

    梁桓、董延、陆颉几乎同时拦住他。

    “现在冲——便是真的毁陛下之局!”

    “我们连陛下此刻心中所谋为何都不知!”

    “若陛下是在逼拓跋努尔犯错,我们冲出去,就是我们去毁陛下的路!”

    风雪中,这句话重得像锤砸在赵烈心口。

    他停住了。

    但不是停下了想救陛下的心。

    而是停在了——

    他不知道哪一步走错,会害死陛下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,赵烈的呼吸乱了。

    他宁愿自己被刀斩头颅落地。

    他不能承受——因为自己犹豫或鲁莽,而让萧宁死在敌前。

    沉默绵长。

    雪落得愈发密,天地被压成一片白。

    终于,韩云仞开口。

    他声音沉稳,不急不缓,如寒铁击石:

    “布阵——我们在此列队待命。”

    “若拓跋努尔入城——我们即刻全军突袭!”

    陆颉皱眉:“二十里外突袭,前后需时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们不是去救。”韩云仞打断。

    那双眼深沉,像能看穿风雪深处的东西。

    “我们是——”

    “为陛下夺路。”

    风雪吹起披风,猎猎作响。

    百余人沉默了一瞬,而后同时低声应道:

    “——是!”

    于是动作开始:

    盾列下压,马缰收紧,长矛横起,侧翼散开巡哨。

    尽管他们只有百骑。

    尽管他们面对的是三十万。

    但只要陛下仍站着——

    他们就不可能退。

    紧接着——

    那一直抓着望筒的军士,手突然僵了一下。

    不是因为冷。

    是因为他看到了什么。

    他的呼吸被卡住,胸腔猛地起伏。

    “将、将军……”

    他声音发颤。

    赵烈猛地回头:“说!”

    军士的声音几乎破音,手不停在抖。

    不是冻的,是震的。

    望筒差点从他掌间滑落。

    他的声音断断续续,像被什么堵在胸口里:

    “他、他们……好像……在——”

    喉咙终于一松,他一口气喊出声:

    “——撤退!!!”

    声音刚落。

    整片土坡上的风,仿佛被瞬间抽空。

    赵烈的呼吸停住,整个人像被打了一记重锤,眼珠猛地收紧。

    而其他人同样,纷纷一脸吃惊的看了过来!

    脸上就只写满了三个字!

    不可能!

    一人撤军?这怎么可能!

    他们不相信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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