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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39章 演戏?!

    第839章 演戏?! (第1/3页)

    风雪未止。

    白茫茫的天与地,像被人用刀生生割开,只剩一道线。

    而那道线,正是平阳北门。

    拓拔焱骑在马上,手紧握缰绳,指节死白。

    他与拓跋努尔并肩站在前阵,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那道敞开的城门——

    与那门前,独立的白衣人。

    他从未想过,世上真有人能这样站着。

    不是以势压人,不是倚剑示威,

    只是立在那里。

    风拍打着他的面甲,冷得像要冻裂皮肤。

    可他胸口,却在一点一点地发热。

    那人说出“在下萧宁”三字的刹那,他的心几乎是空的。

    脑中一片轰鸣。

    萧宁?

    那就是——萧宁?

    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    在北疆的营中,在诸部的酒席上,

    他们听过这个名字。

    他们说——

    那是个生于锦绣之中、沉湎声色的纨绔天子。

    说他好鹰犬、好酒色、好戏谑,

    言谈之间,只是个被命运推上王位的少年。

    他们笑他,嘲他,说这世道再无真正的君。

    而如今——

    他就在眼前。

    一身素衣,立在雪中。

    无冠、无甲、无兵、无卫。

    却在三十万大军之前,从容若定。

    拓拔焱的呼吸一滞。

    他从马上微微俯身,眯起眼,想看清那人的神色。

    风雪太大,雪片几乎将天地都磨碎了。

    可那人的神情,却分外清晰。

    他目光平静,没有怒意。

    也没有恐惧。

    甚至——连防备都没有。

    那是一种让人说不出的话。

    不是镇定,而是一种不需镇定的自然而然。

    拓拔焱心头蓦地一颤。

    他忽然意识到,这世上有一种人,

    他们的气度,并非修来的。

    而是天生的。

    他曾以为,自己这一生的胆气,已经足够。

    他见过战场上最血腥的厮杀,见过最惨烈的城破。

    他能在刀刃上饮血,在尸山里安睡。

    可此刻——

    在这风雪之中,面对一个不披甲、不握刃的少年,

    他忽然觉得,自己的胆气渺小得像尘埃。

    他的喉咙发紧。

    风吹进盔缝,刺得人眼角发疼。

    他不敢眨眼,怕错过那人一个呼吸的起伏。

    ——若是自己。

    若是自己身处那人之位,

    他能否如此?

    拓拔焱心中暗暗问自己。

    答案,是“不能”。

    哪怕明知城中藏兵,哪怕设下重伏,

    他也绝不会选择独身一人出门。

    因为那不是计谋,那是赌命。

    他见过太多的王侯将相,

    那些人高高在上,

    但他们的“尊贵”,都源自于距离。

    一旦让他们独立在刀尖之前,

    那份尊贵便会碎成灰。

    可眼前这个少年皇帝——

    他主动打破了那道距离。

    他让自己站在了刀尖之上。

    而且站得——如此安然。

    拓拔焱胸口的血忽然涌动起来。

    他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。

    那声音混着风雪的呼啸,在耳中震荡。

    他是北疆人,

    生在寒原,长在铁血里。

    从懂事起,就被教导——

    世间唯有强者,才值得敬。

    而此刻,

    他忽然明白,

    强者,并不只是手持利刃的人。

    风声穿过铁甲,

    在他的耳中,化为某种莫名的嘶鸣。

    他望着那白衣人,

    忽然生出一种极奇异的冲动。

    那种冲动,

    不是想要上前搏杀,

    而是想要低下头。

    拓拔焱用力地吸了口气。

    他把这冲动压了下去,

    可胸口的那股热,却越压越烈。

    “陛下……”

    他在心中默念,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。

    “北地……从无此等人。”

    他忽然明白,

    为什么拓跋努尔会沉默。

    那并不是犹豫。

    那是一种无法言明的震撼。

    因为——

    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敌人。

    ———

    五百前军的阵列,

    在风雪中早已静得可怕。

    所有的马,都在低低喷气。

    鼻息化成一团团白雾。

    铁甲上结的冰,在风里发出轻微的“咔咔”声。

    可没有一个人敢动。

    他们的目光,全都锁在那一处——

    那敞开的城门。

    与那门前,一袭白衣的人。

    最初,他们只是惊。

    惊这人竟敢独自出城。

    后来,他们是疑。

    疑那门后,是否藏有伏兵。

    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,

    随着风雪愈盛,那人却始终不动,

    他们心中的惊与疑,

    都变成了——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。

    有人喉头滚动,

    有人指节发抖。

    可他们都没有出声。

    北疆的兵,从来以勇悍闻名。

    他们崇尚血与力,

    他们信仰刀锋与火。

    他们敬英雄,也只敬英雄。

    可此刻,他们忽然发现——

    那立在雪中的少年,

    竟让他们有一种想要俯首的冲动。

    那是一种从心底生出的敬。

    一种与敌我无关的敬。

    有人轻声道:“这……这人,就是萧宁?”

    声音被风卷散。

    没人回答。

    所有人都在看。

    看那人素衣如雪,

    看那风雪掠过他肩头,

    却始终带不走他半分气度。

    他们开始觉得,

    那不是一个人。

    那像是一座碑。

    风雪再大,也推不倒的碑。

    有士卒喃喃道:“若我北境也有此人,天下谁敢敌?”

    话音低微,却在阵中传开。

    紧接着,是一阵极轻的叹息。

    那叹息里,没有敌意。

    只有——佩服。

    他们的血,本该在此刻沸腾。

    可此刻,他们的血,却被一种陌生的宁静取代。

    那宁静里,有压抑,也有敬意。

    有士卒低头,轻轻抿了抿唇。

    冰冷的雪水顺着盔沿滴下,落在掌背上。

    他没有拭去。

    只是看着那道白影。

    风吹过,雪在他们盔甲上积成一层白。

    远处的旌旗也被压得低垂,

    像是在默哀。

    他们不懂“帝气”是什么,

    也不懂什么叫“天命”。

    他们只懂,

    此刻那人站在那里,

    他们就觉得,

    即便有命令前行——

    自己,也不该踏出那一步。

    因为那不是敌阵。

    那是一道不可侵犯的界。

    拓拔焱回头看了一眼他们。

    他看到那五百骑的眼神。

    那不是惧。

    是敬。

    是那种只有战士对战士才有的敬。

    他心底忽然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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