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29章 谣言!自损威名 (第2/3页)
   那声音,在此刻显得极长。
    梁桓心头发紧,几乎要出声求饶。
    可就在此时,萧宁忽然动了。
    他抬起头,唇角微微弯起。
    那笑意极淡,似云烟一缕。
    “如此甚好。”
    声音平缓,干净,没有怒意。
    帐中几人齐齐一怔。
    赵烈的心口一震,整个人怔在原地。
    梁桓、韩云仞、董延也都面面相觑,满脸的不解与惶惑。
    “如此甚好。”
    这四个字落地极轻,却重得像石。
    没有人明白陛下的意思。
    他们都在想——那一堆讥讽、耻笑、污名,怎会被称作“甚好”?
    火光轻跳。
    无人敢问。
    无人敢动。
    帐内的空气,静得仿佛凝成冰。
    只有那一点淡淡的笑,悬在萧宁唇角,不散,不冷,也不暖。
    赵烈低下头,心跳如擂。
    他听不懂,也不敢懂。
    只觉得那四个字,回荡在脑海,越转越深。
    梁桓抿着唇,暗暗呼吸,喉咙发涩。
    韩云仞与董延皆垂首不语。
    萧宁站在火前,负手而立。
    那一点火光映在他身上,影子在地上铺得极长,稳如山。
    没人再开口。
    那笑、那四字,就这样悬在静寂之中。
    ——直到风声再起,撩动帘幕,吹得火焰微晃,仍无人敢发一语。
    “如此甚好。”
    这四个字,像一柄无声的印,深深地印在他们心底。
    赵烈、梁桓、韩云仞、董延四人立于原地。
    他们谁都没再开口,只是彼此对望了一眼。
    那一刻,所有人都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同样的情绪——困惑,惊惶,甚至有些不安。
    萧宁方才的那一句“如此甚好”,像是一块石头落进深潭,没有回声,却让整个水面都泛起了暗暗的涟漪。
    几人心中惴惴,却又不敢擅自问。
    火盆里的木炭燃得极稳,光线低沉,隐隐映出萧宁的侧影。
    他立在那儿,神情淡淡,似乎对方才的对话早已抛诸脑后。
    这种从容,让人心底越发发紧。
    梁桓忍了又忍,终于上前一步,低声道:
    “陛下……”
    他停顿片刻,仔细斟酌着措辞。
    “臣等愚钝,不敢妄言,但方才陛下所言‘如此甚好’,臣等……实在不解。”
    萧宁转过头,神情不变,声音平平。
    “不解何事?”
    梁桓拱手,微微低首。
    “臣不敢妄测圣意,只是……陛下方才听闻的那些言语,皆是无稽之谈,流言中伤。臣以为,陛下该怒,该辩。”
    “然陛下不但无怒,反言甚好,臣愚昧,实不知其意。”
    他说得极谨慎,字字试探。
    赵烈、韩云仞、董延三人也都屏住呼吸。
    他们心里想的,其实与梁桓无异。
    那些流言,句句诛心,若传入寻常帝王之耳,早该震怒。
    可萧宁却笑了。
    那笑意淡得几乎让人不安。
    帐中一时静得出奇。
    火光微微一跳,映得萧宁的眉目忽明忽暗。
    他似乎并未立刻答,而是伸手将火盆中的炭拨了拨。
    “北境地接大疆。”
    他终于开口,声音低缓。
    “你们可知,这话意味着什么?”
    赵烈下意识应道:“陛下之意,是边地形势险要,若北境不固,大尧之北门将为敌所窥?”
    萧宁微微一笑,摇了摇头。
    “我说的不是地势。”
    他缓缓转身,目光掠过几人。
    那目光不重,却带着某种看透人心的深意。
    “我问你们——既然北境对朕的评价是这般,那么,大疆那边对朕的评价,会是什么?”
    这话一出,几人一怔。
    空气似乎又凝住了。
    他们面面相觑,一时间竟没人答得上。
    萧宁没有催。
    他负手而立,神情自若。
    嘴角那抹笑意,竟隐隐透出几分意味深长的从容。
    梁桓皱眉,试探着道:“陛下之意……莫非是……”
    萧宁抬手,微微一摆。
    “不错。”
    “北境以朕为纨绔,大疆之人想来也是如此。”
    他说这句话时,声音极平,却有一种无法忽视的笃定。
    火光映着他的眼,那目光像深潭,静得没有一丝波澜。
    赵烈怔在原地。
    他明白了陛下的意思,却又不敢相信。
    他忍不住低声道:“陛下……此言何意?”
    萧宁转头望向他,唇角的笑意略深。
    “若敌以为朕是庸主,不识兵,不懂政,不堪一击,那他们……会做何想?”
    “必以为我军无能,朝廷不整,士心可欺。”
    赵烈脱口而出。
    话一出,他愣了愣,随即明白了什么,心中一震。
    萧宁看着他,微微颔首。
    “朕之名声既为‘纨绔’,此名便是障。”
    “北境以讥为蔽,大疆亦以轻为疏。”
    “他们若轻我,便会放慢脚步;他们若信我昏,则必失算。”
    几人同时抬头。
    梁桓的嘴唇微微张开,似要说什么,却又没说出口。
    董延更是怔怔地看着萧宁,眼中满是难以置信。
    萧宁的神情依旧平静。
    那笑不盛,却极稳。
    “世人笑朕纨绔,笑便由他们笑去。”
    “若能以此一笑换得三日生机,岂非一桩美事?”
    他的话落得极轻,却如雷贯耳。
    帐内众人面面相觑,半晌无语。
    赵烈更是愣在原地,脑中嗡嗡作响。
    他忽然想起陛下先前所言——“守三日,敌自退。”
    如今再听这一番,心底那层薄雾似乎被轻轻拨开了一角。
    ——原来如此。
    原来陛下从一开始,就未打算以兵力取胜。
    他要的,是敌之心。
    梁桓喃喃道:“陛下……难道是要……示弱以诱?”
    萧宁看向他,微微一笑。
    “示弱?不。”
    “朕不过做自己而已。”
    “昔日他们骂我愚,骂我奢,骂我无能——今夜,他们该看到的,正是这样一个‘无能’之主。”
    这句话说得极轻,却带着一种诡异的力量。
    几人听得心惊,却谁都不敢插话。
    那一刻,他们忽然觉得,眼前这位天子,心思之深,远非他们所能窥测。
    萧宁似乎觉得够了。
    他低声一叹,转过身去。
    “赵烈,过来。”
    赵烈一怔,立刻上前两步,拱手道:“臣在。”
    萧宁微微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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