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校园轻幽默小说(2)

    校园轻幽默小说(2) (第3/3页)

想到今天来了这么多人,已经好久没碰到这样的盛况了。既然这样,今天就不用点名了。”

    台下一片闹哄,大奔站了起来,说:“您老就点一次名吧。”

    我估计大奔的潜台词是:“哥们都半年没上过你的课了,好不容易来一次,你就点点名吧。”

    老张今天估计心情很好,满脸红光,说:“不用了,不用了,我看这次同学们都到齐了。”

    大奔得寸进尺,说:“不能这样啊,张老师,以前我天天都来,就有两次没来,您就点名了。要不这样,张老师,您大慈大悲,将我那两次没来的记录划掉如何?”

    我暗暗佩服大奔,这小子睁着眼睛说瞎话还能保持脸不红心不跳,他要只有两次没来,那我敢保证我天天都去上课了。

    老张神情严肃,说:“这个,老师心里有数。下面,开始上课。”

    之后老张授课的声音如同经文般滔滔不绝的传入每个人的耳膜,很多人开始打起了哈欠。我昏昏欲睡,看看周围的人,他们的表现也跟我差不多。我心里在想,此时此刻要在课堂外的任何一个地方,我们绝不会想睡觉,偏偏一进教室咋就这么困呢?

    睡梦中,我感觉到大奔在碰我,睁开眼,发现老张正笑容可掬的看着我,嘴里说:“同学,你来回答这个问题。”

    “啊,什么?”我站了起来,发现很多人都打量史前生物般看着我,还有人发出了笑声,我很诚实,说:“老师,我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老张笑着说:“坐下吧,别再打瞌睡了。”

    我就纳闷了,按理说老张是不会理会学生在课堂上睡觉的,随便哪个教室里都有人在打瞌睡。况且教室里这么多人在睡觉,包括我旁边的大奔,为什么老张就偏偏看上了我。

    我想起刚才是大奔将我弄醒的,低声问:“你不也在睡吗,怎么突然醒了?”

    大奔说:“本来是睡着了,又被你吵醒了。”

    我一呆,问:“我怎么了?”

    大奔用手捂住他的脸,好像是不让自己笑出来,然后说:“你刚才打呼了!”

    9.

    “怎么可能?”我一脸惊讶。

    大奔说:“我也纳闷,你小子在寝室里睡觉都很少打呼噜,没想到这次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了一次,真够牛的。”

    我现在明白,为什么刚我一站起来会有人发笑了。然后我更加悲哀的发现,自己呼吸有些不顺畅,因为鼻子塞住了。

    “妈的,老子感冒了,现在只能用嘴呼气,难怪会打呼。”我说。

    大奔下意识的将屁股往旁边挪了挪,问:“不会传染吧?”

    我说:“这难说,现在处于夏秋换季时期,没准儿就是流行感冒。”

    大奔表情变幻莫测,本来已经山穷水尽,没想到突然又柳暗花明,然后这小子说了一句很无耻的话:“来吧,尽情的传染我吧。回头我打电话给家里,说自己患了重感冒,我靠,又有钱花了。”

    这话给了我无限的启发,琢磨着自己该向家里要多少钱。毕竟只是个小感冒,要太多了不会给,要太少了又对不起自己,这是个难题。

    这时候大奔说:“我国庆不打算回家,你呢?”

    这话再次给我启发,我一拍桌子,说:“我也不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我已经打定主意,就说自己感冒了坐车会头晕呕吐,然后顺理成章的叫家里给钱。虽然说国庆在学校里肯定是无所事事,但回到家里更加无所事事,而且还要聆听没完没了的唠叨,所以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不回去。

    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刚才桌子拍的太响,其后果是老张再次讲目光锁定在我身上,然后开始展现他的幽默:“同学,睡好了?看上去现在精神头不错,桌子拍的这么响。”

    台下一片哄笑,我没说话,坦然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注目礼。

    没想到讲台上那老小子一直抓着我不放,丝毫不照顾伤病人士的感受,继续说道:“你们这些学生,要么就不来上课,一来了不是睡觉就是聊天,把课堂当成菜市场了。”

    我说:“老师,这比喻不好,没人会趴在菜市场睡觉。”

    大奔低声说:“这也未必,要是老张去了菜市场,估计所有的人都会睡着。”

    旁边的磊子和老赵狂笑,然后磊子说:“照这样说,要是我们跟着老张一起去菜市场,买菜都不用花钱了,因为卖菜的摊主都被老张催眠了。”

    “有道理,有道理。”大奔和老赵笑着点头。

    台上的老张没料到我会顶嘴,脸色有些难看,不过还是很大度的说:“这位同学还是有点做学问的精神的,老师刚才的比喻确实不够恰当。”

    我还没反应过来,已经被老张当作典型推广出去,他接着说:“其实做老师的,都希望自己的学生踊跃提问或者提出自己不同的看法,刚刚这位,这位同学叫什么名字来着?”

    “周杰伦!”磊子低下头捏着鼻子阴阳怪气的回答。

    “哦,这位周杰伦同学刚才就做的很好,敢于提出自己的反对意见,同学们应该像他学习。”老张为他刚才的话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。

    当然,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一说完这话教室里马上传来哄堂大笑,我痛苦莫名,只恨不能当场宰了磊子。

    老张后知后觉,目光扫视了一遍手里的学生花名册,喃喃自语:“没有叫周杰伦的啊,这名字我怎么听着耳熟?”

    此话一出,再次引来爆笑,我作为唯一的受害者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
    老张见大家情绪高涨,笑声不停,误以为自己很幽默,于是再次展现他的幽默:“同学们,你们知道吗?作为一名教师,看见来上课的学生特别少,还有部分前来上课的学生都不专心听讲,会让人觉得特别孤独,老师经常都有这种孤独。”

    我想这话是有道理的,老张已经年过半百,如果能幸运的再活一个半百,倒是有资格写一本《百年孤独》,无奈马尔克斯先他数十年有了这个感悟。在若干年以后我想起这一幕,想起老张,觉得他没有说谎,他确实是孤独的。

    台下又有人发笑,老张估计是孤独够了,这次居然能与广大人民群众无代沟的交流,不由兴趣盎然,索性不讲课,再次抓住无辜的我做靶子,问:“这位周……这位同学,刚才所有人都在专心听课,就你一个人在睡觉,还肆无忌惮的发出了一些声音,难道你就不觉得孤独吗?”

    我很想做出一些不尊师重道的事情来,但有贼心没贼胆。想起前天刚看过《演员的自我修养》,于是就地取材,临场发挥,发挥一个演员的职业道德深有感触的配合道:“张老师,说实话,一开始确实有那么一点孤独,可是后来我就想吧,党和人民一直在我身边,祖国永远在我心中,所以也就不太孤独了。而且连睡觉的时候,做梦都能梦见张老师的谆谆教诲,这让我更加不孤独了,反而觉得很幸福,很充实。”

    再次哄堂大笑,大奔冲我竖起了拇指。

    磊子说:“说起瞎扯淡的本事,老黎简直牛大了。”

    老赵有些担忧的问:“你们说老张会不会生气?”

    大奔说:“没看出他今天心情很好吗,当然不会生气,他说了这么多废话,不就是想找个人陪他一起扯淡吗?刚好老黎可以陪他扯。”

    我觉得自己有些麻木,为了不让老张再次拿我当枪使,我索性主动出击,问道:“其实学生也有很多疑惑,就像庄生一样,不知道是自己梦到了蝴蝶,还是蝴蝶梦到了自己。我觉得很奇怪,为什么每次做梦,都会梦见张老师的谆谆教诲呢?就连刚才也不例外,请问,张老师您是如何做到的?”

    “我?”老张愣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对呀!”我说,然后一脸崇拜的看着老张,继续没脸没皮的问道:“为什么我做梦不会梦见其他老师的教诲,偏偏梦见张老师呢。我想这其中必然有种特定的原因,请问张老师您有什么秘诀吗?是什么原因让您拥有了如此大的人格魅力,以至于像我这样鲁钝的学生都深深被您影响?”

    旁边的老赵傻眼了,小声问:“靠,不是吧,老黎你真的梦见他了?”

    大奔已经代替我做出了回答:“不可能,这小子梦见张学友是可能的,梦见张学文绝无可能!即使梦见了,那肯定是梦见自己考试挂科了!”

    磊子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眼神,低声说:“老黎,忽悠,接着忽悠。”

    台上的老张沉默了片刻,似乎觉得我说的话有讽刺意味。他教的是马克思哲学,却用恩格斯的理论来回答我:“老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你梦中,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。当然,不是每个问题都有答案的,而且,伟大的思想家恩格斯曾经说过,一个傻瓜提出来的问题,十个聪明人也无法回答。”

    是个人都听得出来这老小子拐着玩骂我,一时间,那帮孙子笑得满地找牙。

    我咳嗽一声,腆着脸问:“老师,您认为在座的学生聪明吗?”

    老张愣了一下,虽然明知道我可能给他下了套,还是没勇气得罪所有的学生,嘴上说道:“当然,你们都是聪明的一代人。将来你们踏入社会,很多人会成为国家的栋梁。”

    “我明白了。”我一副大彻大悟的模样,在所有人疑惑的眼神中,我继续说道:“我现在终于明白,为什么张老师出的考题,在座的很多同学都无法回答了,恩格斯先生的话果然很有道理,我甚至怀疑他老人家还是一位伟大的预言家……”

    我还没说完,教室里已经炸开了锅,大奔那几个混蛋居然带头鼓起掌来。

    台上的老张紧紧握着手里的半截粉笔头,这姿态让我很惶恐,如果他会弹指神通,那我很可能横尸当场了。就在这时,那无比悦耳的下课铃声响起,在缓解我个人紧张的同时,也消除了老张的尴尬,我看着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,然后进一步想,这学期我的马哲挂定了。再然后我想,今天我怎么这么无聊的陪老张扯淡?

    答案在不远处,就是那比大家闺秀还大家闺秀的美女。我发现是因为这教室里有美女存在,大家才这么活跃,而我明显有刻意表现的嫌疑。这事要被田甜知道了,哥们下半身的幸福就将毁于一旦。

    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妙,我拉着大奔往外走。

    还没走出教室大门,我听见背后有个高分贝的声音在威胁我:“黎伤,你给我站住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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