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飞碟文学 > 白银时代 > 1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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哪里抄来的),递给了她。

    她拿纸在脸上抹着,很快那张纸餐巾就变成了一些碎纸球。穿着长裤在草地上走,裤脚会沾上牛蒡,她的脸就和裤脚相仿。

    我叹了口气,打开抽屉,取出一条新毛巾来,对她说:不要哭了,就给她擦脸。

    擦过以后,毛巾上既有眼泪,又有鼻涕,恐怕是不能要了。棕色的不停地打着噎,满脸通红,额头上满是青筋。

    我略感不快地想到:以后我抽屉里要常备一条新毛巾,这笔开销又不能报销──转而想到:我要对别人负责,就不能这么小气。

    然后,我对棕色的说:好了,不哭──回去工作吧。她带着哭腔说:老大哥,我做不下去──再扯下去又要哭起来。

    我赶紧喝住她:做不下事就歇一会儿。她说坐着心烦。我说,心烦的时候,可以打打毛衣,做做习题。

    她愣了一会说:没有毛衣针。我说:等会儿我给你买──这又是一笔不能报销的开支。

    我打开写字台边的柜子,从里面拿出一本旧习题集,递给她;叫她千万别在书上写字──这倒不是我小气,这种书现在很难买到了。

    过去,我做习题时,总是肃然端坐,把案端的台灯点亮,把习题书放在桌子的左上方,仔细削一打铅笔,把木屑、铅屑都撮在桌子的右上角,再用橡皮膏缠好每一支笔(不管什么牌子的铅笔,对我来说总是太细),发上一会儿呆,就开始解题了。

    起初,我写出的字有蚊子大小,后来是蚂蚁大小,然后是跳蚤大小,再以后,我自己都看不到了。

    所有的问题都沉入了微观世界。我把笔放下,用手支住下巴,沉入冥思苦想之中。

    “棕色的”情况和我不同,她把身体倚在办公桌上,脖子挺得笔直,眼睛朝下愤怒地斜视着习题纸,三面露白,脸色通红,右手用力按着纸张,左手死命地捏着一支铅笔(她是左撇子),在纸上狠命地戳着──从旁看去,这很像个女凶手在杀人──很快,她就粉碎了一些铅笔,划碎了一些纸张,把办公桌面完全写坏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,她还大声念着演算的过程,什么阿尔法、贝它,声震屋宇。

    胆小一点的人根本就不敢在屋里呆着。不管怎么说罢,我把她制住了。

    现在习题对我不起什么作用,我把这世界所有值得一做的习题都做完了。

    但我是物理系毕业的,数理底子好。

    “棕色的”则是学文科的──现有的习题够她做一辈子了。大学时期,我在宿舍里,硬把身体挤入桌子和床之间狭窄的空间坐下,面对着一块小小桌面和厚厚的一堆习题集发着呆。

    我手里拿着一支铅笔,但很少往纸上写,只是把它一节节地捏碎。不知不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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