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 第三百章 天下再无大秦之人 (第2/3页)
角血渍横现,宁西居声音低沉犹如猛兽重复吼道:“凭什么……!”
他弓着身子,往前慢慢挪动,地面星辰瞬间黯淡数分,宁西居渐渐抬起腰杆,眼眸如血玉,桀桀一笑,任由黄杨木剑挥斩而下,银光一闪,透体而过,吕清皱了皱眉头,并未有轻松心情。
别人不知,吕清对于之前的情景确实知之若深,黄杨木剑离脖颈半寸之余,空间为之一滞,而宁西居便是在那个空挡下,躲开致命一剑,不过让他觉得可疑的便是,照理来说,宁西居本该无伤避开,而今一剑之下,宁西居伸手抹了把面颊带血的伤痕,又是伸手抓住那缕渐次落下的青丝,握在掌心,昂起头,又是送开手,带血的碎发缓缓落下,宁西居冷然说道:“太古之时,古人以发代首,而今罪臣削发,暂留首级,不为偷生,只为一人求个公道,当年宁某为君上臣子,金殿之上臣有始无终入江湖,而今为夫,也不愿有始无终,不愿她尸骨入他人之手,受尽三魂凌辱之意,还请圣上让路,全臣之心。”
吕清脸色冰寒的摇了摇头,在当下他能觉察到宁西居话由心生,可之后呢?天下人有多少是一出生就敢杀人?谁不是瞧见那番肠血遍布的情景便反胃到翻天覆地,可百年之前,苗疆有人将活人练成尸蛊,湘北之地不一样有人符招干尸?他们天生就甘愿如此,后来天台山上斩魔十人,有人临死之时便说了缘由,刚开始为了修为,再到后来,仅仅是因为习惯。
吕清当下如何能应?尤其宁西居一副入魔面相,放了之后呢?人心是会变的,清心寡欲的人不是没有,但少之又少,谁能保证宁西居北上寻仇之后,就不再南下杀人?即便他如今表现出一副对人间哀莫大于心死的悲愤面容,这个赌他吕清不敢赌,这个庄,也没人赔得起。
宁西居微微闭了下眸子,他自认自己已经后退了太多,可面前人依旧不松口,宁西居森然说道:“既然如此,还请圣上莫怪臣子以下犯上,行这谋逆之路。”
吕清只是摇头,他如今转世几载,轮回数生,在道法路上越加攀高,便越觉得命之一字实在难解,就像当初他给自己算命,桃花涧桃花年开二度,才可稳妥下山,而今却是偏离了此间轨迹,再者他一世为君,一世为将,一世为臣,一世为道,江湖百态,或大侠,或书生,或名扬四海,又或碌碌无为,都是想着参悟一个命字,可天道之上,命理何为,谁又能真的说清和看破,谋逆之名,谋逆之路,无非是世人说法,在吕清眼里,天下间早无对错是非,只有要办的事,和拦路之人,如今的世道,要杀一个人?还怕没有个冠冕堂皇的借口?在这一点上,他很是同情宁西居,觉得他可怜,可就跟齐红尘一样,他无论出于什么原因,作为天下之先的先人,他得站在这里,而且不能轻易让开,不过作为大秦皇帝,他眉目之中除了淡然,还有些许不为人见的自豪和赞许。
大秦之人放在现在,不论这份修为,就光这份气节和坚守的心境,在这天下无人能及,吕清忽然笑道:“来吧,杀了孤,便无人能拦你。”笑容蹩脚,却是发自内心。
君臣相对,四目相向,宁西居舔了舔面颊滑落到嘴边的血迹,也是突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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