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兽医与约定 (第1/3页)
兽医第二天上午就来了。
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,姓林,戴着副黑框眼镜,短发,看起来很干练。她开着一辆半旧的小面包车,车厢里装着药箱、折叠检查台和一些宠物用品。
周泽把她领到后院时,默正趴在仓库门口的阳光下打盹——尽可能利用每一分热量来促进恢复。阿黄在他旁边啃着一块不知从哪个垃圾袋里翻出来的硬骨头。灰影一家则在仓库屋顶的高处,冷眼旁观。
“林医生,就是这两只。大的伤得重,小的看着还行,就是营养不良。”周泽介绍道。
林医生点点头,目光先落在默身上,仔细打量着他脖子和腿上的伤,又看了看他整体的精神状态。“眼神挺清亮,不像一般流浪狗那么浑浊惊恐。”她评价了一句,然后打开随身的药箱,拿出听诊器、体温计和一些瓶瓶罐罐。
“黑子,过来,让医生看看。”周泽招手。
默慢慢站起来,一瘸一拐地走过去。他尽量让自己显得温顺配合,但身体还是本能地有些紧绷。前世的记忆里,他对医院没什么好印象,更别说现在是条狗,命运完全掌握在别人手里。
林医生动作很熟练,也很轻柔。她先摸了摸默的头颈,安抚了一下,然后开始检查伤口。她解开周泽那简陋的包扎,仔细查看伤口的情况。
“啧,咬得很深,边缘有些感染了。幸好没伤到主要血管和气管。这腿……”她轻轻按压默的左后腿,默疼得肌肉一抽,但忍着没叫。“应该是摔的,有点骨裂,没完全断,但需要固定,不能受力。你之前用的什么药?”
周泽说了药名。林医生点点头:“还行,对症。我再清理一下,重新上药包扎。腿得用夹板固定至少三周。”
她说话干脆利落,手上动作不停。用碘伏仔细清洗伤口,默疼得龇牙咧嘴,但强忍着。然后敷上新的药膏,用干净的纱布和绷带重新包扎好。接着,她又拿出几块轻便的夹板和绷带,将默的左后腿小心地固定起来。
整个过程,默都极力配合,甚至在她需要时主动调整姿势。林医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,但没说什么。
处理完默,她又检查了阿黄。阿黄有点怕,直往默身后躲。默用鼻子轻轻碰了碰它,传递“别怕,检查,没事”的意念。阿黄这才稍微放松,让林医生做了简单的检查。
“小的就是有点寄生虫,肠胃弱,营养不良。我等会儿给它吃点驱虫药,再留点营养膏。大的伤口每天换药,夹板不能沾水,不能剧烈活动。一周后我再来复查。”林医生一边收拾东西,一边对周泽交代。
“行,麻烦您了,林医生。费用……”
“所里打过招呼了,记公账。”林医生摆摆手,又从车里拿出两袋狗粮、一个食盆和一个水盆,“这些先留着。食堂剩饭油盐重,对它们伤口恢复不好,掺着狗粮吃。水要干净,常换。”
“好,明白。”周泽帮忙把东西搬进仓库。
林医生临走前,又看了一眼默。默正尝试适应后腿的夹板,走路姿势更别扭了,但他努力保持着平衡。
“这狗,不一般。”林医生对周泽低声说,“太安静,太配合,眼神里有东西。好好待它,说不定是条好狗。”她顿了顿,补充道,“当然,也可能是以前被人养过,训过。总之,你们捡到宝了,也捡了个责任。”
“我明白,林医生。”周泽认真点头。
送走林医生,周泽把狗粮倒进新食盆,又换了干净的水。默和阿黄慢慢吃着。狗粮的味道比剩饭清淡,但对恢复期的身体更合适。
“黑子,听见了?好好养着,别乱跑。”周泽蹲在默旁边,看着他不协调的走路姿势,有点想笑,又有点感慨。“等你好利索了,说不定真能帮所里看看门。不过现在,先当你的伤病员吧。”
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尼龙项圈,上面挂着个小铜牌,刻着“和平桥派出所”和一个编号。“这个给你戴上,算是临时身份证。在所里范围内,有这个,一般没人找你麻烦。出去了可不好说,所以,老实待着。”
默看着那个项圈,犹豫了一下,还是低下头,让周泽给他戴上。项圈不紧,没什么不适感。铜牌贴着脖子,有点凉,但某种意义上,这是一种“认可”,也是一种无形的束缚。
周泽又摸了摸他的头,这才离开。所里这两天因为爆炸物案,事情千头万绪。
仓库里恢复了安静。阿黄对新狗粮很感兴趣,吃得欢快。灰影从屋顶跳下来,凑到食盆边嗅了嗅狗粮,露出嫌弃的表情,转身跳上窗台,继续它的日光浴。
默慢慢走回稻草垫趴下。后腿的夹板限制了他的行动,但也带来了更专业的保护和恢复的希望。林医生的处理很专业,疼痛感明显减轻了。
他需要时间。但时间不等人。西边的案子还在继续,河里的东西还没找到。虽然周泽让他老实待着,但那只夜鹭“长脖子”的线索,像羽毛一样挠着他的心。
白天肯定不行。派出所人来人往,他拖着夹板也走不远。而且河边肯定有警察在搜索、打捞。必须晚上。
他看向柜子顶上的灰影,传递意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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