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叫天不应 第八章 2000元的恩情

    叫天不应 第八章 2000元的恩情 (第2/3页)

急。”他的手在我手上拍了两下,像在安抚一个走投无路的乞丐,“别客气,都是老同事,互相帮衬。”

    那一刻,我的手像被烙铁烫过。那叠钞票崭新、挺括,散发着油墨和皮革混合的气息。它们躺在我的掌心,轻飘飘的,却又重得能压碎我的脊梁。两千元。这就是我半生的恩情?这就是他替我坐牢、被开除、断送前程换来的价码?一叠百元钞票,像一场交易的尾款,一笔结清,两不相欠。我盯着那叠钱,指尖发麻,仿佛能看见它们背后浮现出那个雨夜的审讯室,他被带走时回头对我喊:“善子,好好干!”——那声音,那眼神,那用前途换来的嘱托,如今竟被简化成这叠薄薄的纸。

    “陈哥……”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像风中残烛,“当年……”他立刻打断我,笑容依旧,却多了几分警告的意味:“都过去了,提它干什么?人要向前看。”他端起茶杯,轻轻吹了口气,“你现在有困难,我能帮的,就这点心意。别想太多。”他语气平和,却像一堵墙,把我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。我忽然明白了。在他眼里,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需要他庇护的“善子”,而是一个可能威胁到他现有生活的麻烦。他给钱,不是出于情义,而是为了买断。买断我的回忆,买断我的感激,买断我可能开口的任何要求。

    我慢慢合上手掌,那叠钱被紧紧攥住,边缘割着手心。我低下头,不敢看他。包间里的檀香忽然变得刺鼻,熏得我头晕。我想起母亲躺在病床上,枯瘦的手抓着我的衣角:“善子,别欠人情……”可现在,情义被明码标价,两千元,一桩干净利落的买卖。我多想把钱摔在他脸上,质问他:“陈国栋,你忘了你自己吗?”可我不能。我的尊严在这一叠钞票前,碎成了渣。

    “谢……谢谢陈哥。”我听见自己说,声音陌生得像从别人嘴里发出。我站起身,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。“我……我得走了。”他点点头,没起身,只抬了抬手:“慢走,外面风大,注意保暖。”我拉开门,冷风猛地灌进来。身后,他轻轻哼起一段不知名的戏曲,茶香、暖意、檀香,连同那个曾为我顶罪的男人,都被关在了那扇厚重的门后。

    我站在街头,路灯昏黄。手里攥着那叠两千元,像攥着一块烧红的铁。寒风刺骨,可我感觉不到冷。我的血是冷的,心是冷的,连呼吸都带着冰碴。路过一家便利店,橱窗里摆着一盒钙片,标签上写着“中老年专用”。我停住脚,盯着那盒子,突然想冲进去买下来。可我摸了摸口袋,只有这叠“应急”的钱。我慢慢蹲下来,把头埋进膝盖。眼泪无声地流下来,不是因为委屈,而是因为一种彻骨的冰冷——我终于明白,有些恩情,不是用来还的,是用来被遗忘的。那个为我扛下一切的男人,早已在岁月里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,只留下一个体面的茶楼老板,和一叠可以打发掉过去的百元钞票。

    我回到家,妻子睡了。我轻轻坐下,从怀里掏出那叠钱,放在床头柜上。灯光下,那红色显得格外刺眼,像凝固的血。

    我盯着它,想起十几年前。他被带走那天,我跪在局长办公室门口,哭着求领导放过他。没人理我。我冲到警车前,想拉开车门,被保安架开。他隔着车窗对我喊:“善子!别管我!好好活着!”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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