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步丈篇》 (第2/3页)
盒,启之乃九枚骨筹,上刻虫鸟篆。
云履忽然向西伸手,接住一滴雨:“来了。”
雨未来,风先至。废碑后转出个人,绯袍已换成葛衣,正是日间驿使。他此刻眉宇间官气尽褪,倒像换了个人,执礼甚恭:“二位先生,监正大人有请。”
夜路走得诡异。驿使不提灯,反让二人跟着三只流萤走。那萤火绿得发蓝,竟列成“品”字阵势,穿过乱葬岗时,每过坟头则骤亮三分。
墨尘一路撒骨筹,筹子落地即直立。至第七枚时,前方忽现宅院,门楣无匾,只悬着串青铜铎,铃舌是未开刃的玉刀。
堂上坐着的人,让云履第一次敛了笑。
那是位双目蒙白翳的老者,十指却在盘弄星辰——并非虚言,他膝上紫檀盘里,真真有七枚星子浮沉流转,光晕染得须发皆蓝。
“苏先生。”老者开口,声如石磨碾玉砂,“三年前老夫观星,见文昌星裂而为二,坠向江宁。今日方知,原是应在二位身上。”
墨尘揖而不拜:“监正以‘牵星术’相召,不止为说星象罢?”
老者袖中突飞出一物,云履两指挟住,是卷鲛绡,上书八字:“黄河倒卷,青龙晷短。”几乎同时,墨尘怀中骨筹自鸣,其声凄厉如夜枭。
“禹王碑重现是假,镇河铁犀被盜是真。”老者白翳眼中竟流下血泪,“铁犀腹中藏有前朝治河图,标着九处‘水眼’。如今盗者已破其八,最后一处在......”
“落雁坡下七丈三。”兄弟俩同声接道。
子时,暴雨如天河决口。落雁坡已成泽国,却见数十黑影在浪尖行走如履平地——皆着鱼皮水靠,额佩避水珠,正围着一尊丈二铁犀作法。犀牛眼中嵌的夜明珠被撬去左目,右目正淌出银液,遇水凝为汞丹。
“住手!”云履首次厉声,袖中飞出铜钱串,在空中展为八卦阵。盗首狞笑回身,竟是茶铺老翁,此刻他银发尽竖,掌中托着颗跳动的紫黑心脏——那铁犀竟真是活物炼化的!
墨尘玄衣忽然鼓荡,九枚骨筹破衣而出,钉在盗众影子上。惨叫声中,影子竟离体逃窜,本体则僵立成泥塑。唯老翁化作青烟,卷起铁犀残躯投入洪涛。
“追不得。”墨尘按住欲跃的云履,指西方天幕。但见银河恍若被撕开裂口,有赤光自北斗勺柄泻下,正注入黄河浊浪。
监正的声音忽从雨中渗来,缥缈如叹息:“是老夫算错了......他们要的不是治河图,是要借水眼通幽冥,放出大禹镇了三千年的无支祁!”
云履猛地扯开青衫前襟,胸口竟有片逆生龙鳞,此刻烫如烙铁。他笑出了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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