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:铁轨亡命与黑暗隧道 (第2/3页)
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死亡灼烧感!他甚至能闻到子弹划过空气时带起的硝烟味!
这简直就是在枪林弹雨中跳着一支死亡之舞!每一步都踏在幽冥边缘!肾上腺素的疯狂分泌暂时压制了部分剧痛,但极致的危险感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,只剩下奔跑、闪避、再奔跑的本能!
终于,在又一颗子弹几乎是贴着他耳廓飞过的瞬间,他一个趔趄,连滚带爬地冲下了铁轨另一侧的路基,重重地摔进了一条早已干涸、布满了黑色淤泥、废弃塑料袋和碎玻璃的排水沟里!
“砰!”身体砸进冰冷的、散发着恶臭的淤泥中,反而带来一丝劫后余生的虚脱感。路基的隆起暂时挡住了对方的直射火力,但他知道,这喘息之机短暂得可怜!对方很快就会包抄过来!
“追!他掉进排水沟了!受伤了,跑不远!”身后传来追击者急促的脚步声和凶狠的指令声,犬吠声也越来越近,充满了嗜血的兴奋!
林伟顾不上浑身沾满恶臭的淤泥,也顾不上摔得七荤八素的身体,立刻手脚并用,像一条在泥潭里挣扎的鳄鱼,沿着沟底向前拼命爬行!他必须远离这个位置!
排水沟并不深,但淤泥和垃圾极大地阻碍了他的速度。他艰难地爬行了十几米,浑浊的手电光柱已经在他刚才跌落的位置来回扫动。就在这时,他模糊的视线看到前方沟壁上,有一个破损的、黑黢黢的圆形洞口——那是一个通往铁轨下方的水泥涵洞!大概是当年用于排水的通道,如今早已废弃。
他想也不想,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,一头就钻了进去!
涵洞内部一片漆黑,直径不大,仅能容一个成年人匍匐前进。里面弥漫着浓重得令人作呕的霉味、动物粪便的臊臭和某种东西腐烂的甜腻气味。管壁上布满黏滑的苔藓和不明粘液。林伟屏住呼吸,忍着强烈的恶心感,用肘部和膝盖支撑着,拼命地向深处爬去!每前进一寸,都异常艰难。
身后,追击的声音已经到了涵洞口!
“钻涵洞了!妈的!真会找地方!”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骂道。
“放狗!黑风,上!把他拖出来!”另一个声音冷酷地命令道。
紧接着,一阵更加激烈、充满暴戾的犬吠声和挣扎声在涵洞口响起,还夹杂着人的催促和咒骂声。涵洞对于人类来说都显得狭窄,对于黑风那种体型硕大的狼犬来说更是勉强。它似乎被卡在洞口片刻,发出愤怒的咆哮和刨抓声,这短暂的阻滞,再次为林伟争取到了无比宝贵的几秒钟!
林伟不顾一切地向涵洞深处爬去,黑暗中不辨方向,只求远离洞口,远离那令人窒息的死亡威胁。指甲在粗糙的水泥管壁上刮擦,早已血肉模糊的手掌再次被磨破,火辣辣的疼痛不断传来,但他已经完全顾不上了。不知爬了多久,感觉身后的声音变得模糊,前方隐约透来一丝极其微弱的、灰蒙蒙的光亮,还伴随着风声——似乎到了另一个出口!
他心中涌起一股绝处逢生的狂喜,加快速度,奋力爬了出去!
钻出涵洞,冰冷的夜风立刻扑面而来,让他打了个寒颤。他发现自己来到了铁轨的另一侧,身处一片更加荒凉、广阔、长满了半人高枯黄荒草和低矮灌木的开阔地。远处,城市边缘的灯火已经变得如同天边的星辰般渺小而遥远。他暂时甩掉了身后涵洞方向的追兵,但他们肯定很快就会从上面绕过来,或者派遣另一条体型较小的犬只钻洞追击。
他不敢有丝毫停留,甚至来不及喘匀气息,立刻挣扎着站起身,辨认了一下方向——铁轨如同一条黑色的巨蟒,依旧蜿蜒指向城西的远山。然后他一头扎进了茂密枯草的海洋中,沿着与铁轨大致平行的方向,深一脚浅一脚地继续逃亡。他必须尽可能远离刚才的位置,拉开足够的距离。
【剩余寿命:57天07小时30分05秒】。庇护时间绝对已经彻底耗尽。从现在起,他真正依靠的,只有这具伤痕累累的躯体和一点点可怜的运气。真正的、赤裸裸的亡命之旅,现在才正式开始。
夜越来越深,荒原的气温骤降得厉害。寒冷的夜风像无数把冰冷的剃刀,毫无阻碍地刮过开阔地,穿透他早已被汗水、泥水浸透、单薄如纸的衣物,疯狂地掠夺着他体内本已所剩无几的热量。饥渴、寒冷、伤痛、疲惫,如同四只贪婪的食尸鬼,趴在他的背上,疯狂地啃噬着他的生命力和意志。他的意识开始像风中的烛火般飘摇不定,视线频繁地发黑、模糊,脚步变得虚浮无力,深一脚浅一脚,好几次差点被荒草根绊倒。全凭一股“不想像野狗一样死在这荒郊野外”的、最原始的本能支撑着,机械地向前迈动双腿。
【危险感知】的刺痛感一直如同背景噪音般存在,但变得飘忽不定,时强时弱。这说明追兵并未放弃,很可能在动用更多人手和技术手段,扩大搜索范围,像梳子一样梳理这片区域,但暂时失去了他的精确踪迹。这让他稍微松了一口气,但丝毫不敢大意。
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,时间的概念已经模糊。也许是一个小时,也许是两个小時。双腿如同灌了铅,每一次抬起都耗费着巨大的意志力。左腿的伤口每一次落地都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,让他几乎要晕厥。喉咙干渴得如同被砂纸打磨,胃袋因为饥饿而阵阵痉挛。他感觉自己就像一盏即将油尽灯枯的枯灯,随时可能熄灭。
就在他感觉体力彻底耗尽,意识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,身体摇晃着就要栽倒在地的时候,前方地平线的尽头,出现了一片巨大、连绵起伏的、如同匍匐的远古巨兽般的漆黑阴影!是山!连绵的群山!
而那条承载着他微弱希望的铁轨,则如同一条忠诚的引路线,径直延伸向山脚,最终消失在一个仿佛巨兽张开的、深不见底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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