钥匙低语 (第1/3页)
黎明撕开夜的帷幕,却未能穿透新野上空的死寂阴霾——自城南地裂中涌出的黑雾,反倒在晨光里显露出更狰狞的轮廓。它绝非寻常烟尘,浓稠如熔化的墨锭,翻滚间似有无数无形触手在伸展,贪婪吞噬着每一缕光线,将半个城池裹进一片泛着幽紫的诡异昏暗中。
雾气深处,声响愈发刺耳:金铁交击的脆响里,混着如同巨石拖拽的沉重脚步声,更有低沉咆哮穿透雾层——那声音绝非人类所能发出,像是野兽嘶吼与金属摩擦的混合体,每一声都敲在城外曹军将士的神经上,让寒意在骨髓里蔓延。
恐慌如瘟疫般在大营中扩散。即便是曾浴血官渡、见惯生死的百战老兵,此刻握着兵器的手也忍不住发颤,手心的冷汗浸湿了枪杆。有人盯着黑雾的方向低声祈祷,有人则下意识后退半步,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——面对这种超乎认知的诡异景象,再勇猛的胆气也会被未知碾碎。
中军大帐内,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。曹仁按在舆图上的手指微微用力,指节泛白,目光死死锁着被朱砂圈出的新野城南区域,脸色比帐外的雾气还要沉。夏侯惇独眼中燃着怒火,却掩不住一丝惊疑——他征战半生,从未见过能吞噬光线的雾;杨修则坐在角落,脸色苍白如纸,昨日被关羽长刀逼喉的惊悸尚未消退,此刻指尖更是不受控地颤抖,连手中的茶盏都晃出了水痕。
“诸位,此乃何物?莫非又是‘鬼工’的邪术?”曹仁的声音打破死寂,目光最终落在林凡身上——自矿坑破傀儡、火场寻线索后,他早已将林凡视作应对“鬼工”诡事的关键。
林凡上前一步,左手紧攥着那枚从矿坑火场得来的古怪钥匙,右手贴着怀中微微发热的黑色金属牌。昨夜两物靠近时那声微弱的共鸣、此刻金属牌持续传来的温热触感(热度正精准指向新野方向),都在告诉他:城内的异变,与“鬼工”、与母亲林晚,甚至与那神秘的“方舟”组织,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。
“将军,”林凡的声音比平日更低沉,“此雾绝非自然形成,其气息与昨日‘鬼工’傀儡同源,却更阴森、更磅礴。雾中声响杂乱,恐有比昨日更强的大型造物,或是……更诡异的存在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帐内众人,“末将推测,这或许是‘鬼工’预留的后手,也可能是某种被意外激活的危机。关羽军退入城内后紧闭城门,依末将看,他们未必能掌控局势,甚至可能已被困在雾中,成了瓮中之鳖。”
“依你之见,该当如何?”曹仁追问,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信任——连番事件证明,林凡对“鬼工”之事的判断,远比旁人精准。
“末将以为,我军当以静制动,暂缓攻城。”林凡思路清晰,语速平稳却掷地有声,“其一,即刻下令全军后退五里下寨,避开黑雾可能蔓延的范围,同时挖掘三道壕沟,布置弓箭手作为警戒线,防止雾中异物突袭;其二,增派十倍斥候,分批次远远监视黑雾动向,每半个时辰回报一次,但严禁任何斥候靠近雾边半步——贸然深入只会白白折损人手;其三,需先探明雾中虚实,盲目进攻只会徒增伤亡,绝非上策。”
话音落,他举起手中的钥匙与金属牌,两物靠近时,金属牌的温度又高了几分:“此二物对黑雾似有感应,或许能作为探查的依凭。末将请命,愿率一支精锐小队,靠近黑雾边缘侦查,务必弄清雾中真相!”
曹仁沉吟片刻,目光转向夏侯惇与杨修。夏侯惇虽急于为昨日折损的弟兄报仇,想率军强攻,但看着林凡手中泛着微光的金属牌,又想起昨日傀儡的诡异,终是压下怒火,沉沉点头;杨修本就无战意,此刻更是连连附和。
“准!”曹仁拍案起身,“林将军,着你挑选五十名胆大心细、身手矫健之士,即刻出发!全军依你之计,后撤立寨,严密戒备——若有异动,先鸣号示警,再伺机应对!”
“得令!”
林凡转身快步出帐,并未从大军中挑选人手——他直接点了自己麾下最核心的力量:十名经历过矿坑反傀儡战斗的“键盘营”应急小队成员(个个熟悉高频哨、火油罐的用法),再加那名能感知能量波动的“暗影”负责人,以及五名擅长近身搏杀的亲卫。这些人不仅忠诚可靠,更关键的是,他们亲身领教过“鬼工”造物的诡异,对异常事件的接受度和应对能力,远胜普通士兵。
小队在营外集结时,林凡将装备逐一分发:每人腰间挂两枚加强版火油罐(罐壁裹着麻布,遇火即燃)、背上缠一张特制厚重渔网(网丝中掺了细铁丝,能缠住金属关节),连最不信邪的亲卫,也被他强塞了两张护身符箓——“不管有用没用,带在身上,求个心安。”
分发完装备,林凡特意走到那名“暗影”队员身边:“你跟在我左侧,一旦感知到能量波动,立刻示警。”队员点头,从怀中摸出一枚铜铃——这是他们约定的信号:轻摇为“有异动”,重晃为“遇危险”。
一切准备就绪,一行人迎着后撤大军的方向,如同逆流的鱼群,脚步轻缓却坚定地,朝着新野城南那片翻涌的黑雾靠近。
越靠近黑雾,空气中的压抑感就越重,像是有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。原本明亮的晨光渐渐变暗,温度也降了下来——明明是初夏,却让人觉得如坠深秋,寒意顺着衣领往骨子里钻。更刺鼻的是空气中的味道:除了泥土的腥气,还混着腐朽的霉味与金属的锈味,吸一口都觉得喉咙发紧。
耳边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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